“嗯?沈珂没跟你说吗?”沙明道,“你俩到时候进了帝国,要去小弟们消失的美和街道社区住一阵子打听他们的消息,我就在那儿把你们的房子买了,除此之外,对于那种很排外的社区,你俩就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住进去。”
“这个名头就是未婚小夫妻。”
三对闪亮亮的戒指有点闪到了夏纱野的眼睛导致她怀疑耳朵出问题了。
“?”
“沈珂果
然没和你说,估计是怕你听了会反对吧哈哈哈,但应该不至于吧?”
至于,倒是不至于,假名头而已。
夏纱野沉默几秒,道:“你们交上去的假身份信息也是这么写的?”
“那没有,订婚又不需要去民政局登记,但这次行动很危险,帝国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所以做戏得做全套,这可是我专门找人去买的很平民的戒指,三对加起来再乘个十都没我一个手链贵。选吧!”
“……那这个。”夏纱野指了个中间的。
整体色调是浅浅的白和银,很简约的风格。夏纱野不懂戒指的款式,左右两边一个蓝钻石一个红的她都不太喜欢。
“哦,眼光不错,三石款,象征着过去、现在、未来。”
讲究还挺多。
拿了戒指从沙明家里出来,夏纱野往回走,手在衣服口袋里把玩着那个小小的绒布盒子。
沈珂今早就去赌场了,说要和那儿的老板亲自道个谢,估计晚上才会回来。
“咦?”
旁边不知道谁叫了她一声,夏纱野回头,一个女人坐在咖啡厅外面的露台座位上朝她招手。
“这不是小珂的那个么?难得又碰见你了,过来聊几句?”
夏纱野理都没理她。
“哎,跟你聊聊小珂的事儿,听不听?”
夏纱野冷道:“你想说什么?”
“别这么凶嘛,就聊聊,我不是坏人,我保证。”
鉴于沈珂去跟赌场老板道谢,那老板姑且算是他们这边的,那这个老板的演员估计也是。
夏纱野坐过去姑且听听她要说什么。
“喝咖啡吗?我请客。”
“不用,有事直接说。”
“好吧。”白姐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好奇……但我要是问你和小珂还有老板他们在计划什么,你肯定也不会告诉我对吧?”
“……”
“我只是猜测,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从帝都那边来的吧?”
夏纱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在想这女人要是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话一会儿怎么处理她。
“主要是小珂那言行举止,怎么说呢……就感觉肯定不是在底层混的人。他其实装得很好了,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不一样,我看得出来。”
“你怎么不一样了?”
“我……”白姐把头发往后撩了撩,掏出根烟来,“不介意吧?”
夏纱野做了个“自便”的手势。
“我吧,不瞒你说,我大概两年前都还是帝国的军人。”
“?”夏纱野倒没想到她一开口吐出这么一句话。
“但不是那种正统军校出来的,就是路边在征兵,我就去了,练了没几天就被拉上战场的炮灰而已。”
白姐吐了口眼圈。
“我当时……是跟着安东上校上的战场……那时,现在的领袖刚登基一年,就开始大量征兵,挑起了很多战争,我当时也是个热血沸腾的愣头青,想跟着他们打一场胜仗,赚点军功,以后才好过日子。”
“但你猜怎么着?等我上了战场,我才发现那和我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那根本不是战争,只是虐杀而已。一边倒的局势,那些小国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我见过帝国的兵肆意践踏他人的家乡,虐杀他们的人民,在城里抢所有能抢的东西,杀见到的每一个活人,连小孩都不放过。”
“帝国有那么多人还处在温饱都没法被满足的困境,领袖却还整天只想着打仗,战火炮轰过后,他们就把那些荒芜的土地用来做实验、建军事基地,就像他们当初把农民的土地收购了用来监堡垒一样……平庸的农民就沦为乞丐,住在贫民区的铁皮罐子里,胆大一点的农民就拿起枪支企图反抗,最后死在了暴力镇压下。”
“我那时才发现,领袖给咱们画了一个很大的饼,满嘴的为了帝国为了人民的口号,实际上脑子里只有生意、生意、生意。”
“但最可悲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你明明发现现在的体制烂透了,你却改变不了任何东西,这种无力感,最后让我当了逃兵。没错,我直接从战场上逃到了阿斯坦这个人上人们不会有兴趣的地方。”
“为什么我能装Omega替赌场干那些一般Alpha接受不了的脏活,一是因为我见过更脏更烂的东西,二可能就是因为我经常在队里被那些Alpha欺负吧,我没她们那么强大那么高壮,她们常常说我弱得像个Omega。”
“但最后……她们的强大让她们全死在了战场上,只有我活了下来。”
“你说……有什么意义呢?听说在距离帝国无比遥远的地方,有一座强大的联邦共和国,那里的人民真正的安居乐业,不用为明天去哪里搞个罐头发愁。连他们,领袖都想要吞并,现在战火不断的日子是不会停止的……人民永远不会有安心入睡的那天。”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小珂是什么来头,但我看得出来,你不是本地人,你身上没有帝国人该有的那种……对未来茫然麻木的感觉。当然,你肯定并不在乎帝国人民过得如何,但就算想法不同,目的也是一样的。”
“我希望你们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
白姐说了很多很多,夏纱野从头到尾只是一言不发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