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从听闻侯爷的死讯,就开始疯疯癫癫,”陆久的话语间满是对眼前困境的担忧。
有人想拉他起来,他却猛地挥剑,眼神狂乱:“别碰我,突厥人,都是突厥人!”
他的铠甲早已破烂不堪,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箭疤
“那是当年世子亲手替他包扎的伤。”陆久上前,将他安抚下来。
“世子......”
他突然抬头,盯着沈昭,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
“您回来了?”
玄铁围帽下,沈昭的脸上早已布满泪痕。
下一秒,他又低下头,继续挖他的"坟"。
“找人好生照顾着。”沈昭。
角落里,几个士兵围成一圈,用骰子赌最后一口酒。
“我赌突厥人三天内破城。“一个满脸横肉的百夫长狞笑着,把匕首拍在地上。
“我赌两天。”另一个士兵咧嘴,露出缺了门牙的嘴,“输了的人,自己抹脖子。”
“呸,那多窝囊,老子至少要先砍下几个突厥人的脑袋,那才够本。”满脸横肉的百夫长说道。
他们狂笑着,仿佛死亡只是个玩笑。
陆久默默跟在她身侧,虽然小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从小跟随侯爷出入军营,
战场不比军营,不知她能否接过侯爷留下的重任。
沈昭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摘下玄铁围帽的瞬间,离得最近的伙夫摔碎了陶碗。
黍米饭粒滚进水洼里,倒映出数十张惊骇的脸那张与沈曜分毫不差的面容,
“哐当。”巡营的老卒撞翻了铜锣。
第4章 关门打狗
金属坠地的声响,远处树上停留的鸟被惊飞。
有人颤声喊了句:“世.....世子?”
沈昭踩着满地碎瓷走过,与沈曜相同的高马尾被北风在后背吹动。
“大白天,你见鬼了吧,世子不是死了吗?”有人骂道。
伤兵营里一位满身是伤的汉子听见动静,连忙冲了出来,
肿胀的眼皮勉强撑开一条缝,:
“是少将军!真的是少将军!他还活着!”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拼命揉着眼睛,不敢置信眼前是真实发生的。
她一步一步走向演武台最高的位置,每一步都带着父亲和兄长对自己的期许,
晨光刺破云层,清晨的第一抹暖阳倾斜在她脸上,她就像从天而降的天神。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让老兵们瞬间红了眼眶。
“世子!真的是世子!”有人惊呼。
“不是说世子已经......”另一个士兵话未说完就被同伴捂住了嘴。
沈昭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台下的每一张面孔,有震惊,欣喜,还有犹疑。
她看到老兵们眼中涌出的泪水,看到年轻士兵们紧握的拳头,
也看到几个躲闪的眼神和窃窃私语的嘴。
“诸位。”
她开口,声音刻意压低,与沈曜平日训话时一般无二,
“突厥将我军陷入绝境,杀害我父亲,但是他们没想到我沈曜活了下来。”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波澜。
士兵们不自觉地挺起了脊背,那些原本涣散地眼神重新聚焦。
沈昭能感受到,父亲和兄长留在这支军队中的魂,
由于'兄长'的再次出现,正在一点一点被点燃。
“黑石谷一战,我军损失惨重。”
她顿了顿,继续道,声音沉稳有力:
“宁远侯沈长青我的父亲,战死沙场,但是沈家军还在,青虎关还在,大周的疆土我们收回来了。”
她高举虎符,那枚由父兄骨血滋养着的青铜制信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突厥人以为杀了我父亲就能击溃我们沈家军。”
沈昭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