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景珩看着阶下跪着的妹妹,自小被他捧在手心,骄纵的小姑娘,

今日也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他心中百感交集,下意识伸手握住沈昭的手。

“平身。”

潇明玉缓缓起身,潇景珩松开握住沈昭的手,走下台阶,

来到潇明玉面前,眸中满是对妹妹的不舍,以及她长大的欣慰,

话语间没有帝王的威严,满是兄长对妹妹的温情:

“莅阳,今日你出降赵府,大周公主,亦为人妇,当谨记:

谨慎持身,和睦宗亲,襄助夫婿,持公主之尊,不堕皇家威仪,

行新妇之礼,克尽本分。”

潇景珩说完,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赵宴清候着的方向:

“赵宴清!”

潇景珩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殿外,

“朕今日将大周公主,朕的掌上明珠交托于你,你须好好爱护她,

若敢辜负朕的期望,使她受半分委屈,朕唯你是问!”

殿外,身着大红喜服的赵宴清,难得收敛了几分吊儿郎当之色,

闻声立刻撩袍,郑重地行跪拜大礼,声音洪亮:

“臣谨遵圣谕,此生此世,定当尽心尽力,敬爱公主,护其周全。”

“去吧。”潇景珩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几分不舍:

“往后......多回宫看看母后。”

潇明玉也是鼻尖一酸,强忍着泪意,再次跪拜:

“臣妹,谨记皇兄教诲,谢母后养育深恩。”

太后抬起手中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挥了挥手道:

“去吧。你夫君在外面等你。”

“吉时到,公主殿下起驾!”随着礼官高亢的声音响起,

潇明玉一步一步离开了殿内,

潇景珩坐回沈昭身边,自然的握住她的手,低声道:

“昭昭,我突然觉得不生女儿也挺好的,这样咱们就不用看着她出嫁了。”

沈昭被他这孩子气的话逗笑,指尖轻轻挠了挠他宽厚的掌心:

“陛下这话说晚了,现在反悔应是来不及了。”

潇景珩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目光望着殿外那象征离别的金顶凤舆。

声音有些许沉闷:

“养了十几年的花骨朵,现在被人连盆端走,

一想到咱们日后的闺女也会这样,就觉得心里闷闷的!”

沈昭听着他的话,唇边笑意更深,说道:

“陛下反过来想想,你不也是将宁远侯府养了二十年的花端走了吗?”

潇景珩闻言一愣,随即失笑,紧握沈昭的手轻轻晃了晃,

方才那点嫁妹的惆怅被她这巧妙的比喻冲淡了不少,

“昭昭说的是,不过,这盆花我既然端到手了,任谁也不能再端回去。”

阶下分列两旁的宗室勋贵们,眼观鼻鼻观心,

面上恭敬肃穆。心底却各有思量,皇帝对皇后十分宠爱,

此刻二人悄声低语,更是印证了皇后在皇帝心中无可代替的地位,

原本琢磨着想将女儿送进宫为妃的大臣,已经准备寻摸京城的勋贵子弟了,

看样子,当今圣上定会效仿先皇,后宫仅有皇后一人。

随着礼官高喊礼成,潇景珩牵着沈昭的手离开了大殿,

坐上太庙回宫的御辇,潇景珩看着沈昭掀开纱帘向往的看着熙攘的街道,

眼中满是宠溺,说道:

“我的昭昭,最近在宫里闷坏了吧,快了,按照张太医说的日子,二月初,

咱们的孩子降生之后,将孩子丢给母后,我带你溜出宫喝酒去。”

沈昭放下纱帘,眸中闪着兴奋的光: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