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剩七个。”竹简突然被翻到后半截,新削的竹片泛着青白的光,
“赵谦那样的新派将领...”二十三个朱砂写就的名字刺目得像是血迹,
“这半年安插进来的。”
沈昭猛地攥紧药瓶。看来那些人早就谋划着要吞掉沈家军。
“看来是时候需来一场杀鸡儆猴了。”沈昭冷冷的开口道,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冲进来,“将军不好了!”
“什么事?”沈昭沉着声音问道。
士兵喘匀了气:“城中突发瘟疫,不少百姓已经开始上吐下泄。”
沈昭穿上青鸾早就准备好的便装,在陆久的跟随下出了门。
沈昭站在城楼上,向远处望去。
本该热闹的街巷,此刻却死寂如坟。
偶有行人经过,也是佝偻着腰,面色蜡黄,不时掩口干呕。
沈昭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
“将军。”陆久快步走近,压低声音,
“情况不妙,城东、城西皆有百姓病倒,症状相同上吐下泻,高热不退,继而昏迷。”
沈昭眸光一沉:“可有查出病因?”
陆久摇头:“查不出病因,但绝非寻常时疫。”
沈昭的面容依旧如画,只是眉宇间那抹曾经的天真稚气早已消磨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刀剑淬炼出的凌厉锋芒。
晨光斜照,她一身玄色长袍,衣袂微扬,红绸高束的长发在后面被清风吹的乱舞,衬得肌肤如冷玉般透着一丝寒意。
宽宽的碧玉腰带紧束腰身,勾勒出纤细却坚韧的轮廓,在初阳的映照下,
她的影子被拉得修长而孤绝,宛若一柄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却又寂寥如霜。
她十分干脆利落得翻身上马。
沈昭策马穿过城门,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晨露。
陆久看着本该向京中那些贵族小姐搬赏花作诗的大小姐,现在却需要背负起整个家族和数十万将士得性命。
“军医可在城中?”沈昭问道。
陆久收回心神轻夹马腹,跟了上去,说道:
“军医正在城中巡查具体病因。”陆久摇头:“此事绝非寻常时疫。”
"将军当心。"陆久突然拽住缰绳。
沈昭低头,见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蜷缩在路旁,正剧烈抽搐着呕吐。
男孩的母亲跪在一旁,用破旧的衣袖不停擦拭他嘴角的黄绿色泡沫。
"军爷...求您..."妇人抬头看见银甲,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希冀,
"我儿昨日还好好的,今早用过早饭就........就呕吐不止。”
沈昭翻身下马,铁靴踩在污秽中发出令人不适的黏腻声响。
她摘去铁手套,指尖按在男孩脖颈皮肤滚烫,脉搏却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她碾了碾指尖沾到的呕吐物,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绿色。沈昭眯起眼睛,眼眸微沉:
“大娘家中最近可有吃什么不常吃的食物?”
妇人摇了摇头说道:“回将军,我们吃的用的都是寻常常用之物。”
沈昭绕过母子二人,进到屋内查看。
屋内陈设简单,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沈昭踩着青石板路上的晨露向前走去,玄色衣摆扫过路旁枯萎的野草。
三五个提着药包的妇人从巷口仓皇跑过,粗布裙角沾着可疑的污渍。
转过两条街巷,米铺前已排起长队。
“城中怎会还有粮食出售?”沈昭问道。
陆久摇了摇头,:“许是哪位富商的存粮。”
“现在正值战乱,若是存粮,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售卖。”沈昭沉声道,
满脸横肉的掌柜正用木斗量米,沈昭突然按住他的手腕:"这米哪来的?"
掌柜抬头,并不认识穿着便装的沈昭,不耐烦的说道:
“哪来的黄毛小子,耽误老子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