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想到谭斯京真的同意了,同意去自己的房间看看。
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啊。
那如果真的和他发生了什么呢?
她抬头,看向男人俊俏脸庞,那薄唇似笑非笑,神色在灯光下有些看不清,隐去几分,想也知道,是淡然处之的。
苏祈安虚紧了紧手,内心长吁一口气。
在如此紧绷的弦上,拥有一场缱绻的梦,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尤其是,她做了好多年的梦。
梦里,全是这个男人。
只可惜,这男人不认识她,也不记得她。
苏祈安站在宴会厅门口,忽略掉那些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低低说:“那你跟我来。”
谭斯京“嗯”了声。
嘈杂声下,他的音更显得缠绵,犹如柔和的哄。
苏祈安失了神。
凭借本能往外走。
她哪有订房,不过是在赌。
长廊寂静无声,除了跟在苏祈安身后的谭斯京,剩下的只有她的心跳震耳欲聋。
一切顺利到苏祈安觉得像是一场梦。
好不真实。
周雨喆的消息也是在那一刻发过来,简短的只有六个字,“五分钟后,视频。”
也是在此刻,梦破碎了。
苏祈安回了个头,看向谭斯京的神色。
男人就这么闲散地跟在她身后,浑然天成的松弛感,眉眼光风霁月,似玉般清冷无瑕。
苏祈安忽然想起好多年前,那时候她高二,地理老师是教高二和高三的,办公室在她楼上,高三教室旁。
她总是假借不懂的题目路过谭斯京的教室去请教地理老师。
那时候谭斯京的班上总有几个男生吵闹,谭斯京就这么站在窗边,好整以暇地看了半天,最后慢条斯理地告诉他们。
其实老师来了很久。
他总是这样,先是引诱猎物走进牢笼,最后以极其残忍的手段猎杀他们。
以身试险,满载而归。
后来几次,大家才知道,谭斯京不喜吵闹。
所以,他现在这副样子
名头上,他是她的猎物,可彼此心知肚明,掌控权在他。
周雨喆的消息提醒了苏祈安,这本该就是不属于她的梦。
那么她还要拼尽全力去尝试对抗吗?
紧张与纠结升到了顶峰,那错过这一次不知结局的夜晚,还有下次机会吗?
经年累月的逃避,让苏祈安没有勇气去矛盾,选择。
苏祈安看着谭斯京,积压在胸口的浊气早已成团,她轻声且拘束,甚至有些乖巧说:“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作业没写完,我得回去写作业了。”
这句话有些诧异,但偏偏苏祈安继续说:“我们下次再出来玩,可以吗?”
下次,下次她一定有着比这次还足的勇气。
谭斯京似乎没想到苏祈安会这样说。
他笑了,那声笑就那么从他的喉间溢出。
离谱,太离谱了。
真他妈是小孩。
神他妈作业?她是怎么说出要跟他睡这种大胆的话?这一路上她的胆怯和紧张遮都遮不住。
看起来就是小孩,甚至
这借口烂到不能再烂。
谭斯京说都不想说了。
他嗓音很低地回了句苏祈安,眯了眯眼,敛眸无声,似笑非笑。
偏偏苏祈安眼眸灼灼看他,谭斯京太阳穴隐隐作痛,似乎真把她当成小孩,莫名其妙地回了句:“行。”
苏祈安放心地匆匆走了。
而谭斯京看着那道渺渺背影,难以言语的情绪涌上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