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无尽,皑皑白雪。
都?说雪是南方人的执念,什么时候,苏祈安从前也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没有了这份执念。
大?概是,见到的时候。
雪是小的,但过一会儿?,也许雪会停,也许雪会变大?。
她又?在等?什么呢。
等?雪停,还是等?。
苏祈安很轻易就松开了谭斯京的手,一开始他?握得很紧,她没有松开,他?也就松了。
谭斯京的手没那么冰了,热度相?传之间,凉下来的,是她的手。
苏祈安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弯得昨晚酸胀的腰更酸胀了。
推开门?,空气冰冷,扑在面上,苏祈安的心思也清明?几分。
很轻很轻地带上门?,一如来之前。
然后,她再没看到。
谭斯京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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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轩急急忙忙回来时,谭斯京靠在床边。
他?把手里提着一袋刚买的退烧药,里头的药用着白纸包着,“先生,还好您没吃下那布洛芬,都?过期了,附近那村医还好已经开门?了。”
张鹤轩把药放在桌上,看着多出来的一个盒子,以及旁边还放着一支水银体温计,面露不解。
谭斯京捧着温热的水杯,喝了口,才说:“打开看看。”
张鹤轩打开,是一片片应急药,上头有的用便利贴贴了作用备注,没有的也露出了药名,字迹清秀。
周围还有谁会这样。
“是苏小姐送来的?”
谭斯京点头,“她来过。”
张鹤轩把刚刚从阿婆那儿?听来的消息告诉谭斯京,“苏小姐已经离开了。”
她询问了阿婆,附近刚好有人要?去平城,苏祈安出了好价,让人顺路捎她一程。
张鹤轩还说,他?的支付宝收到一条到账信息,对方搜索了他?的电话号码,直接转账过来。
是昨晚的房费,AA。
备注是,代转给谭斯京,谢谢。
把盒子里的药统统拿出来,一一分类好,张鹤轩还发现里头放着一枚胸针。
他?惊讶,递给谭斯京,“先生,苏小姐还放了枚胸针。”
谭斯京侧目看过去,心下一窒。
苏祈安,把高中那枚胸针,还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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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苏祈安坐在村口的亭子里,有些茫然。
她乘坐一位大?叔的车抵达平城,大?叔对平城人生地不熟,他?忙着其他?的事儿?,只把人捎到村口就走了。
平城的雪,比外头更大?,此刻是小雪。
她被抢包了,动作很快,是个孩子,压根儿?来不及反应,一下就消失在一排排的小矮房里。
来之前,由于这项工作路途遥远,工作量大?,考虑到苏祈安是个女生,律所让胡明?歌和她一同来。
接到工作那天?,胡明?歌属于请假状态,所以他?比苏祈安晚一天?来,算上昨天?她在阿婆家耽搁的时间,路也通了,人应该在路上。
但是再赶,也得到下午了。
包丢了,手机也丢了,茫茫雪海,连个人都?没有。
苏祈安一个人站在这儿?破旧,四面落雪的亭子下。
正找哪儿?有出路时,路过一位大?爷,苏祈安笑容温和礼貌,询问能不能借手机打通电话。
大?爷同意了,拿出了他?的老人机。
老人机传出女声播报“通讯录”,按下“1”苏祈安才恍惚。
原来到此刻,她还记得谭斯京的电话,甚至在这一刻都?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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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电话,婉拒了大?爷热心邀请前往家里坐坐的请求,苏祈安认命地坐在亭子里,她看着雪花纷飞,百无聊赖。
希望那通电话有用。
直到那辆熟悉的红旗出现在她的面前,车窗半降,露出一张透着病态,却?精致冷冽的脸。
男人嗓音清冷,沁着微哑:“苏祈安,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