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翟绾月已捏着手帕娇笑出声,“我说沈小公爷怎么这般护着这贱婢,原是被这狐媚子勾了魂。若瞧着欢喜,把她赏给你便是!”

“你!”沈栖山恼火,刚要发作,萧承烨慢条斯理擦拭着指尖水渍。

“本宫怎么不知,翟良娣何时能安排东宫的人了?”

翟绾月听闻瞬间没了方才的半分跋扈,慌忙辩解,“殿下!妾绝无此意,妾只是……”

回应她的只有萧承烨漠然转开的脸。

他望着月姬冷笑,“月姬,还杵着作甚?还不快滚回东宫,莫要脏了父皇的寿宴。”

月姬垂眸起身,转身离去的背影单薄得叫人心疼。

翟绾月见太子不再追究,心中稍定,忙挤出笑容,“殿下,方才都是那贱婢……”

“翟良娣,”萧承烨冷声将她打断,“若连一盏茶都端不稳,日后便在东宫好生静养,不必出来了。”

翟绾月脸上讨好的笑容瞬间僵住,心中翻涌的恨意几乎将她吞噬:

月姬!你这下贱胚子!果然在太子心中与众不同!

想凭那张狐狸精似得脸与我争太子妃之位?我定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月姬离开后,沈芙苏也往席位走去,迎面撞上了挽着萧承熙的沈语瑶。

沈语瑶今日格外惹眼,她裹着一件华贵的织锦斗篷,将内里的衣裙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精心描画、带着几分倨傲的脸。

沈语瑶刻意道:“长姐,你不肯带我来这千秋宴。自然……有的是人想带我来呢,你说是不是,二皇子殿下。”她说着与萧承熙亲昵地对视一眼。

“语瑶妹妹金枝玉叶,可爱动人。不像有些人,简直是母老虎转世!”萧承熙话里有话,还在记恨沈芙苏的那两耳光。

沈语瑶看向沈芙苏,一脸的小人得志,“姐姐,今日,我一定能名动京城!你拦不了我的!”

沈芙苏唇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妹妹既有良人相伴,自是无需旁人操心。祝妹妹得偿所愿。”

说罢,沈芙苏不欲纠缠,转身就走,腰间系着的玉佩不慎被裙裾带落,“叮”一声滚落在萧承熙脚边。

萧承熙弯腰将玉佩捡起,看清样式后,笑容轻佻又带着几分得意,“沈芙苏,这玉佩上的纹样你从前不是特意拿来给我瞧过么?还说要做成玉佩送我当生辰礼么?怎么自己先戴上了?”

一旁的沈语瑶见状,立刻火上浇油道:“哎呀!这玉佩我前日在玲珑阁确实见过呢,当时还想着姐姐为了谁这般大手笔,原来,竟是为了二殿下。”

“哦!本皇子明白了!你这是……怕我没有原谅你,所以不好意思当面送我,自己先戴上好让我瞧见?”萧承熙啧啧两声,语气带着令人作呕的笃定。

“沈芙苏,你这般迂回心思,说到底,还是对本皇子……念念不忘啊!”

空气瞬间凝固。

商卓昀闻言抬眸,直直刺向那枚玉佩。

原来,她前几日随身戴着的玉佩,竟是要送给萧承熙的……

他只觉得一股蚀骨的冰寒袭来,猛地攫紧了他的心脏,几乎令他窒息。

原来如此……

苏苏,你终究还是忘不了你的二皇子殿下么……

第24章 谁敢踹九千岁?原来是掌印夫人

萧承熙晃着手中玉佩,眼里盛满轻佻,“沈芙苏,看在你这般痴心的份儿上,本皇子便赏你个台阶下。”他故意拖长尾音,引得周遭窃窃私语。

沈芙苏袖中指尖攥得发白,冷笑道:“萧承熙,你真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当年看上你,是我沈芙苏此生最大的污点!把玉佩还我!”她眼中再无半分温度,只有彻底的厌弃与不耐。

看着沈芙苏眼中毫不作伪的厌恶和斥责,商卓昀瞬间明了自己竟被嫉妒蒙蔽了双眼,蠢到信了萧承熙那几句挑拨,错怪了他的苏苏。

那枚玉佩,绝非沈芙苏心甘情愿要送予萧承熙的!

一股强烈的悔意与怒火同时在他胸腔中炸开!

“沈芙苏!你别不识抬举!本皇子……”萧承熙恼羞成怒,刚要发作。

“砰!”

一声沉闷的重响猝然炸开!

不远处,商卓昀手中的白玉茶盏被他灌注了几成内力,生生掼在紫檀案几之上!

力道之大,盏身应声碎裂,滚烫的茶水裹挟着瓷片四溅。

随后,商卓昀缓缓起身,径直走到沈芙苏身边,将她完全庇护在自己的领域之内。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死死锁住了脸色发白的萧承熙。

“二殿下……”商卓昀幽幽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恐怖威压,“方才,是你在呵斥本督的夫人?”

未等萧承熙开口,商卓昀便将他冷声打断。

“本督的夫人心慈,念着点旧物,才容这碍眼的东西在她身边多留片刻。怎么,二殿下是穷疯了,还是耳聋了?非要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

他微微倾身,靠近萧承熙,声音压得更低,“还有,你当众污蔑本督的夫人对你念念不忘?还妄想强夺她的贴身之物?谁给你的胆子?”

最后一句,带着九千岁执掌生杀,睥睨朝野的无上威势,狠狠砸在萧承熙脸上。

萧承熙被震得浑身僵硬,他望着商卓昀眼底翻涌的杀意,后颈骤然发凉,方才还嚣张的声音打了个颤:“商卓昀!你!你别欺人太甚!”

懿妃见状不妙,连忙开口呵斥:“熙儿!还不住口!”她余光瞥见商卓昀寒玉般的脸色,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母妃!可是……”萧承熙涨红着脸挣扎,最终见情形不利于自己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