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抿唇没有再劝。

接下来姜九笙昏迷到了隔天早晨，她恍惚打开眼皮，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俊美苍白的脸。

等到她完全苏醒过来，没有在病房看到南淮锦了。

就好像是她产生的幻觉。

她低眼皮看了眼手臂被吊针扎出的淤青，跳进海里的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一位护士推门进来：“小姐，我来给你换药水。”

姜九笙看到头顶挂着的药水打完了，她拔了针头。

从病床下地，一片天旋地转，她扶了下额头。

护士连忙扶住她：“别逞强，你还没好，打完针再出院吧。”

姜九笙问：“有人来过吗？”

护士边给她重新扎针头：“谁啊？”

“……”姜九笙抿了下唇瓣，换了个问题：“谁送我来的医院？”

护士愣了下笑道：“噢，是位好心市民把你从海里救起来了，把你送到医院就离开了。”

姜九笙靠着病床，看着药水一滴滴地进入血管，酸涩闭了闭眼。

是她天真了，竟然以为救她的人是南淮锦。

护士劝道：“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别想不开，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肚子里的胎儿似乎踢了她一脚，姜九笙恍惚回神盯着孕肚，眼中滑过一抹歉疚：“宝宝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她抚着孕肚，望着窗外明媚的秋日阳光，微风吹进来拂过她的脸颊，她侧了下目光，看到肩膀到袖口一片濡湿。

她出神看了会，病房门被推开了。

看到姜绍辉，姜九笙喉咙嘶哑：“爸爸。”

姜绍辉一人来的，拄着拐杖过来，拉把椅子坐下，把手里的水果袋放桌上：“好些了吗？”

姜九笙感到意外：“您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你这跳海的事都闹到网上去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能不知道吗？”

姜九笙：“……”

“想不开是因为阿锦？”姜绍辉眼神明镜似的：“小两口闹矛盾了？”

姜九笙道：“我跟他离婚了。”

姜绍辉表情凝固住：“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是他决定的。”

这事让姜绍辉震惊，他感到不可思议：“是阿锦提的离婚？”

“嗯。”

姜绍辉闻言沉默了下去，怎样都是不敢相信的，这事若是换成姜九笙提离婚，他或许不会这么震惊，可偏偏是南淮锦。

不过姜绍辉没再问下来，只从口袋里摸出了结婚请柬轻轻放到她枕边：“你姐姐这周五结婚，你看一下，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你姐姐，你继母你也生厌，完全是顾及到我才没撕破脸皮，你姐姐的婚宴你想来就来吧，一切遵从你的内心。”

姜绍辉拧开带来的保温桶，里面熬了排骨小米粥：“这是我清早就熬好的，你喝了吧，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

姜九笙没什么胃口，还是喝了几口粥。

临走前，姜绍辉道：“你既然跟阿锦离婚了，我知道你性子倔应该不会再住他那里了，要是想回家，随时可以回来住，你姐姐婚后去了婆家，你也不必跟她在一个屋檐下闹心了，至于你继母，我会管束她，不会再让她欺负你。”

父亲的一番话，让姜九笙眼眶又泛了抹红：“知道了爸爸。”

“保重自己。”

房门关闭，姜九笙静静盯着药水滴完。

她换下了病号服，看到护士拿来一套干净衣物，是她跳海前穿的，已经烘干，还递来她的手机。

这支手机进水严重，开不了机了，姜九笙放入口袋。

护士递给她一千块钱。

姜九笙疑惑：“这不是我的。”

“是那位好心市民给你的，你收下吧。”

好心市民不仅救了她，还拿钱给她，姜九笙震愣。

可她现在身无分文，只能先收下。

那位护士还拿了个行李箱过来：“这是你的吧？”

姜九笙：“……”

“好心市民还给我从海里捞起了行李箱？”

护士一笑：“是啊，不然怎么叫好心人呢。”

姜九笙感到异样，却从护士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也没再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