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家可归在这里住了数天,也算是个遮风挡雨的栖息地。
只是琳琅从帐篷钻出来,不经意扫到桥上车边站着的男人那道身影。
吓得她赶紧又躲了进去。
把拉链半开,琳琅探出视线,看到傅宴又点了根烟抽。
盯着他那张熟悉的脸,琳琅心里像打碎调味盘五味陈杂,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看了傅宴很久。
直到秋雨淅淅沥沥落下来,打湿了帐篷周围,她看到傅宴上车开离,她也把拉链拉上了。
琳琅手里有个旧手机,是她打了几天零工在旧货市场买来的,一串来电号码弹出来,她接起。
对方道:“到金陵酒店洗盘子干不干?一百块钱一天。”
“干。”几乎是想也没想,琳琅就答应了。
对方道:“早上早点到,明天酒店有酒席,会很忙。”
“知道了。”
挂断后,琳琅眼中划过一抹光。
回老家的车票要七百多,只要攒到,她就可以回家了。
…
九府外面下了一夜的雨,寒凉深重。
荷妈来到院子里,打算喂池子里的鲤鱼食。
看到银杏下那道站着淋雨的身影,吓得把鱼食都扔了,赶紧跑来。
姜九笙抬起湿漉漉的眼帘,被荷妈拽着到了屋檐下:“太太您不要命了,这样淋下去,你会病倒的。”
荷妈拿姜九笙没办法了,自从昨晚回来,她好像就丢了魂,那双眼睛又肿又红,明显是哭过了。
回来后姜九笙一句话都没说,坐在客厅沙发上呆滞得像木偶。
到了后半夜,荷妈一不留神,姜九笙就到外面去淋雨了。
摸着浑身湿透冰凉的姜九笙,荷妈赶紧去浴室放了盆热水。
放好水,荷妈下楼来就看到姜九笙蜷缩坐在地上,抱着腿埋头哭,哭得肩膀一颤颤,令人心碎。
荷妈眼睛也红了,过来叹气问:“太太,您昨晚是见过先生了,两人吵架了?”
姜九笙一言不发,哭得抽搐不已,才抬眼:“他…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
“荷妈,你别管我,你走吧,让我静一会。”
“您身上的湿衣服要换掉。”
姜九笙无力重复了遍:“我求你,别管我了。”
荷妈无奈走开了。
姜九笙哭累了,望着眼前窗外雨打海棠枝,眸光呆滞了许久。
直到…落旁边地上的手机震动,一遍遍地震。
姜九笙才摸过去,捡起了手机。
是老赵的声音:“姜小姐,我想跟您谈谈,方便吗?”
姜九笙问:“他呢?”
那边沉默静寂了会,老赵道:“南总让我找您的,能见个面吗?”
姜九笙抿着干裂唇瓣:“在哪?”
“市坊阳路的蓝调咖啡厅,我在这里等您。”
那头说完就挂断了。
姜九笙盯着熄屏的手机,恍惚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她强撑着起身。
上楼进了房间,她打开了衣柜。
挑了套整洁干净的裙装,姜九笙套在了身上。
踩着楼梯下去,她的脚下发软。
荷妈追出来时,姜九笙已经开车下了山。
穿街走巷,半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座高档咖啡厅面前。
姜九笙在安静的大厅内,看到了老赵。
老赵招手,喊了两杯热咖啡。
坐在靠窗的卡座上,老赵盯着姜九笙的样子,实在忍不住难过道:“您怀了孕,不管怎样,还是得保重自己啊。”
姜九笙嘴角浮现一抹笑:“赵叔,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在来的路上,她的思绪已经是千思百转,从年少时候初见南淮锦,到如今跟他结婚,往事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从脑海里钻过,她又想到昨晚在皇庭里看见的那个无比陌生的南淮锦,他冰冷刺骨的言语,他扔下的绝情的话,都像是一把刀扎进她的心口,她痛得已经失去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