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雪不知他是如何得来的这个结论,但也不恼:“太子爷,今夜内卫禁军满城搜捕,却连那刺客的影子都没有找到,您还是低调些好。”

“你!”太子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气过太子,她只觉着困意上涌,也不管外面的人怎样想,便靠着马车,闭眼休息起来。

定远侯府中,乔钰内心焦乱如麻,不住地在前院中来回走动,时不时向外张望。

他今日没有去诗会。

在他得知那枚令牌在京城中昂贵的价格时,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令牌退了回去。

“表姐,这东西太过贵重了,我实在受之有愧,还望表姐收回。”

姜知雪觉着这人有些可爱:“”你不是你也送了我东西?”

“这不一样。”乔钰斩钉截铁道,“我来侯府做客,理应有所表示。但这枚令牌,已经超出我能够承受的价值的数倍,我既无法回赠等价之物与表姐,也不能欣然昧下。”

“表姐你别让我为难。”

旁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到了乔钰这里,反倒成了“为难”。

姜知雪当时觉着这人怕是读书读痴了。

而现在的乔钰,却恨死了当时坚持退还令牌的自己。

月满西楼出了刺客,宾客有死有伤,伯母去接表姐至今未归。

怎么想,都坏透了。

第三十九章 搅混水

姜知雪回府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

她有些诧异乔钰为何会在院中等候,难道他对乔氏这个伯母,感情如此深厚?

乔氏紧紧搂着姜许意进府,又张罗着叫人喊大夫。

而香兰院中侍候的丫鬟又披头散发地哭着过来禀告,说乔老太爷与太夫人一觉醒来哑了嗓子,正对着下人们踢打。

闹哄哄的侯府让姜知雪的头隐隐作痛:“素容,快些走,别让晦气缠上了。”

回了秋墨阁,姜知雪吩咐所有人不要打扰自己,她要好好睡上一场。

至于那个占了她小半张床的大福……算了,今日疲乏,懒得管了。

姜知雪直睡到正午,才觉精神稍稍恢复了些。

素容约摸着还未醒,是柳叶、桃叶两个小丫鬟守着她。

见姜知雪起床,桃叶才怯生生地进来禀告:“小姐,晨起有个仆役想来见您,叫做卓文,赵大哥见他受伤还蛮重的,就让他去温大哥那边了。”

卓文受伤了?

姜知雪匆匆梳洗得当,让人把卓文喊了进来。

卓文显然是被打的不轻,走起路来都有些艰难,但见了姜知雪还想着下跪:“奴才给小姐添麻烦了。”

赵金河与温箬左右拦下了他,又把今晨的事情讲给姜知雪婷。

原来,月满西楼出事之后,姜相霖匆匆赶回来,将乔氏一顿责骂。

偏乔定山与孙氏又失了声,他们俩虽然说不出话,但手比划着,意思摆明了是想要报官。

姜相霖左支右绌,就拿了卓文等这些昨天去过香兰院的人私刑逼供。

姜知雪在听到乔定山夫妇骤然失声之后,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的遭遇,看来,定是乔氏或者姜许意下的手。

“既然这样,你也不用回到前院了,就留在这里吧。”姜知雪早就信任卓文了,此时也就借着这件事将人留了下来。

随后,她整理一下衣衫:“温箬,咱们也去凑一凑热闹。”

他们尚未靠近香兰院,便听见了孙氏那愤怒至极的“咿呀”声。

原先姜相霖还叫人关着他们,此时却只能哄着安抚着让他们安静下来。

姜知雪走进堂内,刚好看见孙氏抓着乔氏身旁一个婆子的头发死命撕扯。

乔定山目光阴毒地盯着乔氏与姜相霖。

乔钰不在,这二人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本性了。

姜知雪惊呼一声:“父亲,母亲,外祖父与外祖母这是怎么了?”

乔定山夫妇似乎是对姜知雪有一种奇怪的信任。

他们急切地上前,在姜知雪面前比划着什么。

姜知雪极尽温柔,像是一个真正关心长辈的晚辈:“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别急,兴许是突发恶疾呢?我已经带了大夫过来了。”

乔氏听到“大夫”二字,又看见温箬是一直跟着姜知雪的人,忽然慌了下:“知雪,你外祖年岁太长,可不能随便看大夫,我和你父亲已经去江南请名医了,这是你别管了。”

这话说完,姜知雪还未发话,孙氏就踢出一脚,将乔氏踹地连连后退,继而指着乔氏就是一顿“咿呀”的辱骂。

姜知雪看够了戏才假意上前劝阻:“外祖母仔细身体。温箬,快来帮二老看看。”

温箬有些嫌恶地靠近二人,手将将搭上乔定山的脉就赶忙松开:“中毒了。”

这下,除了姜知雪,屋中的人都颇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