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府衙外空无一人,府衙内只有四人守着,几人全都挤在一堆,也不知在做什么,因此叙白进入得十分顺利。
甚至几人压根没发觉屋内已经悄悄溜进一个人。
找到狗县令的书房后,叙白不敢耽搁时间,快速在书房内翻找起来。
幸好那几人警惕性差,且平时压根不巡逻,叙白在这边专注找东西,那边还在热闹喝酒。
等叙白找到需要的东西离开时,那几人还在有说有笑的喝着小酒,吹着牛。
一群酒囊饭袋,叙白在心中骂道。
回到小院,叙白立刻将怀中放着的信件掏了出来,“找到了,小姐。”
将他带出的信件看了一遍后,姜知雪怒道:“这个申海,太可恶了!不仅贩卖人口,竟然还同北羌有所勾结!难怪他区区一个县令,手中私产众多!这些年应该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温箬放下手中的药罐,拿过信件瞄了一眼,皱起眉,“小姐,这个让申海到处抓年轻女子和青壮男子卖到别处的人是谁?北羌王吗?”
“不是。”姜知雪道:“信中提到了六皇子。”
“那个逃回北羌的六皇子那蓝湛?”
第二百七十九章 救人
气氛陷入寂静,温箬转头盯着跳跃摇晃的火苗,低声道:“小姐,如果背后的主谋是那蓝湛,那今天这些人没有将人带去,他会不会怀疑?”
那蓝湛很聪明,并且城府极深,否则也不会筹谋多年,等待时机成熟就逃离大景回到北羌。
姜知雪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事已至此,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眼下就希望卓文能够早点找到贺砚舟,带人来支援。
门外传来几声极轻的敲门声,若不是姜知雪耳尖,只怕都要忽略掉这个声音。
她朝着两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蹑手蹑脚来到门边,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
等她走近,那声音又消失了,四周万籁俱寂,只余下风声呼呼。
就在姜知雪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时,门外又响起极轻极轻的敲门声。
大晚上的,谁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是那些拐子的同伙?
叙白变了脸色,握着一把刀,来到姜知雪身边,一脸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大杀四方。
门外,敲了两下后没得到回应的小禾忍不住轻声唤道:“有人吗?有人吗?”
听到这猫叫一样的声音,姜知雪不确定的回道:“是小禾吗?”
门外的小禾喜道:“是我,姐姐,我是小禾。”
姜知雪并未轻易开门,反而有些奇怪,“你不是回家去了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吗”
门外的小禾哽咽道:“我,我是回了,但是我爷爷生病了,我没钱给他医治,也没地方可去,就想到你们之前说要回早上这里,就想着,来碰碰运气。”
小姑娘在门外泪如雨下,“我知道我不该麻烦你们,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姐姐,救救我爷爷吧!”
姜知雪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小姑娘声泪俱下的哭音着实让她于心不忍。
罢了,她想,就当是她与这小姑娘有缘。
也不知小禾的爷爷生了什么病,她用绳子将她爷爷绑在了一块木板上。
姜知雪将她放进来时,小姑娘脸上和身上都是汗珠,应当是一路拖着她爷爷过来的。
叙白上前帮着推了一把,小禾立刻感激得冲他道谢。
走到灯火通明处后,姜知雪越看小姑娘的爷爷越觉得熟悉。
就在姜知雪苦苦思索时,一旁的叙白喜道:“小姐,是之前在大牢里和小眼睛关在一起的老头儿!”
对于这个老者,姜知雪是有些印象的,但她没想到,这老者竟是小禾的爷爷。
这老者脸上面无血色,双目紧闭,身体如同煮熟的虾米般蜷缩在木板上,整个人大汗淋漓,看着竟比那小丫头身上的汗珠还多,如同水里捞起来一般。
老者身上也有许多伤痕,烫伤鞭伤纵横交错,有些地方已经红肿不堪,甚至皮肉外翻,就像是被人严刑拷打过一般。
温箬上前替老者诊了一下脉,脸色大变,片刻不敢耽误,找出银针便替老者扎上了几针。
几针下去,过了半个时辰,老者脸上的痛苦神色缓了些许,温箬又给他煮了一些药,让小姑娘记得给她爷爷服下。
在温箬给老者扎针的时候,小禾一直在用手帕替老者擦着脸上和身上的汗珠,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
也是个可怜人。
就这样折腾了半夜,几人都累了,姜知雪找了张床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姜知雪刚起床,一走到院中,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低头一看,小禾双手举过头顶,笑意盈盈地抬头望着她,“姐姐,香喷喷的豆腐脑要不要来一碗?”
姜知雪的确有些饿了,她洗漱完端着豆腐脑在桌边坐下,“你买的?”
小禾摇头,“不是,是那边那个大哥哥。”
她指着温箬道:“那边的大哥哥一大早就出门了,给我们买了豆腐脑,还买了馒头和包子。”
温箬此时正蹲在地上煎药,手中拿着一把小扇掌控火候,闻言朝着这边展出一丝笑容。
那些被捆地上的拐子,叙白也一人丢了一个馒头,确保他们不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