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许意自从上一次被姜知雪下毒,便一直羞于出门见人。

此时,她的贴身丫鬟将今日秦婆子的事情打听清楚,一一汇报给她,她彻底慌了。

姜许意当然知道,这意味着,姜知雪几乎是得到了侯府所有仆人的拥戴,换言之,她这是拿下了整个府邸的管事大权。

自己不过是才修养了两日,怎么事情就变得这么糟糕?

姜许意哆嗦着倒了一杯水,强迫自己饮下冷静一些。

“琥珀姑姑那边,有传来消息吗?”她问。

丫鬟念雨道:“今早姑姑与奴婢见了一面,说是一切正常,大小姐没有起疑心。”

“很好,让她继续做,再容我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姜许意屏退念雨,陷入沉思。

现在姜枭然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自己在太子那边又落下来一个丑女的印象,侯府上至姜相霖,下至奴仆,都心向姜知雪。

她最后的靠山,只能是乔氏了。

必须尽快让姜相霖将乔氏解了禁足!

姜知雪,你别得意太早,你我之间还有的斗……

次日,琥珀仍是一早去敲秋墨阁的门。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她只叫了一次,素容就从里面开了门。

素容也不再是冷冰冰的态度,反倒是带上了几分亲切:“琥珀姑姑,我们小姐等候您多时了。”

一种异样的感觉自心头缓缓升起,但想到昨日二小姐刚给的酬劳,她的胆子又壮起来了。

大小姐不过是听话的提线木偶,以往只需要她拿出侯爷来威压,她就无不从命,想来能有多少本事?自己又怕什么?

进来屋内,姜知雪也已经穿戴整齐,不同于往日疲惫不堪的样子,此时的她,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姜知雪微微伸手:“姑姑请坐。”

琥珀只觉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脚也不听使唤地跟着姜知雪的话走向前面,坐在了姜知雪的对面。

姜知雪又道:“姑姑喝茶。”

琥珀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大小姐,茶就不必了……今日,我们修习药膳……”

姜知雪眸光清亮,眉眼间染上淡淡的愉悦:“这个好,刚巧我这几日身子不适,不知道这药膳,能否真的疗病?”

“那是自然。”

“那能否害人?”

琥珀的手一抖,茶杯直直地坠落在地。

姜知雪不仅没恼,还弯腰帮她捡起:“姑姑怎地这般不小心,您在我茶饮中下药的时候,手可比现在稳得多。”

琥珀双眸惊恐地瞪大,这才看清楚,姜知雪虽然是和善亲柔的模样,但那双眼睛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笑意!

上当了!

反应过来之后,琥珀没有任何迟疑,起身就要向门外奔去!

房门重重关上。

赵金河抱着一把弯刀,挡在了琥珀面前。

她向后退,一只体型不大的狸猫,又从房梁上跳下,弓着腰向她哈气。

琥珀进退两难,腿一软,瘫坐下来。

琥珀一直在给姜知雪下毒。

这种毒名唤般若,无色无味,毒性并不大,甚是有的时候,也能用在正常的药方之中。

作用就是让人神情萎靡,在日渐消瘦的同时,容貌也会加速衰败。

期初,姜知雪众人都没有察觉,只当是因着琥珀的折磨,姜知雪缺了休息才这样。

直到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温箬这才在她的茶饮中发现了般若。

这位药王谷的传人气到跳脚,在他眼皮子底下害自己的小姐,还真让她得逞了,真真是丢人!

温箬赶忙用药帮姜知雪调理,又用补药替换了般若,姜知雪继续装作萎靡的样子,迷惑琥珀。

如今宫中庆功宴的日子临近,她该学的规矩也都学会了。

是时候卸磨杀驴了。

姜知雪也不废话,站起身,自上而下睥睨着琥珀:“我问你答,说错一句,我便让人在你身上捅一刀。”

琥珀头点地飞快:“是,是,奴才一定知无不言!”

“谁派你来的?”

“是、是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