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到底是大方,人未到,一溜的赏赐就塞满了秋墨阁。

“好孩子,怎么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看着姜知雪,满眼的都是心疼,“你可有什么头绪,是谁做的?”

“我将温箬也带了了,一会让他好好给你诊个脉,可别落下了别的毛病。”

“多谢殿下关怀,臣女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人与我有这样大的仇。”

长公主左右瞧了一下,屏退了所有侍奉的人,低声道:“我左思右想,觉着这事与北羌暗探有关。”

姜知雪一愣,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见到姜知雪没有讲话,长公主继续道:“虽说随着那兰湛身死,北羌暗探也在京中销声匿迹,到谁也说不好,他们是真的走了,还是潜伏下来。”

“归雁那探子是因你被捕的,蓟州的事被揪出来,也有你的出力,别人自然是不知晓,但我们局中人,心中都清楚地很。”

长公主说着,好看的眉头紧蹙:“我实在是担心,他们能在京城隐匿这么久,若真想要杀你,简直太过容易。不然这几日,你还是搬到公主府去吧。”

不得不说,长公主的分析很有道理,若姜知雪当真不清楚背后之人是谁,恐怕也会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

“殿下多虑了,我不过是个小人物,想来并不足以让他们放弃这么久的伪装,冒险来杀人。”姜知雪婉言拒绝了长公主的邀请,“再者,臣女这次没事,他们也不敢这么快就下第二次手。”

长公主又劝了她几句,见她仍旧坚持,也便罢了。

随后,她轻叹一声,“还有件事情,我想着,也当告诉你一声。”

“安然王已从蓟州出发,要进京接回贤太妃。”

姜知雪诧异:“什么?他怎么敢?”

有了上次被捕的暗探的口供,贤太妃被楚昭序秘密软禁起来。

若是安然王当真与北羌有勾结,那定然是已经得到消息了。

他真就敢背着通敌谋逆的嫌疑,大大方方入京?不怕有去无回?

“这也是我与圣上忧虑的事情。”长公主话音中不乏愁闷,“昔日安然王也算有半分从龙之功,他应当是笃定圣上没有充足证据之前,不敢轻易动他。”

姜知雪略一沉吟,问道:“臣女问个不当问的事,贤太妃那儿,什么都未曾说么?”

长公主点头:“不错,她只是喊着冤枉,什么都不肯说。又端着太妃的架子,那些人也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

这事很是难办,在安然王真正入京之前,连带着楚昭序,也拿不准究竟该怎么办。

长公主与姜知雪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叫了温箬进来。

温箬一搭脉,便知道姜知雪是装的受惊过度,也就随意演演,给她开了个安神的方子。

长公主这才放心走了。

姜知雪接连应付过几人,疲惫不已,刚要躺下休息。

柳叶桃叶两个小丫鬟,又来通报:“小姐,户部侍郎家的安小姐到了。”

姜知雪愣了愣,想了好久才想起来。

在庆功宴上,她与这位安月柳安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是个话挺密的姑娘。

只不过再之后的诸多集会,安月柳都没有露过面。

什么风,将她吹来了?

安月柳随着柳叶进了秋墨阁,立时开始了讲话:“姜姐姐你没事吧?我从家父那儿薅了千年人参,带给你补身子!”

第一百零四章 家大业大的好处

安月柳穿了一件杏红色绣缠枝牡丹的夹棉衣,配了织锦袄裙,看着暖和且娇俏。

随行的丫鬟将一方锦盒捧上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果真是一支行若人形的老参,参须完整,通体金黄,一瞧便知是好东西。

姜知雪轻轻蹙眉:“安小姐,这礼也太贵重了些吧。”

安月柳从丫鬟手中拿过锦盒,郑重放到桌案上:“一点也不重,给姐姐补身体正好。”

说罢又向着丫鬟挥挥手:“你去厅内烤火去吧,我同姜姐姐说会话。”

姜知雪心下会意,也将秋墨阁的一众人打发了出去。

安月柳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过来:“姐姐,我也不说那些没用的话,其实这一趟,是我爹爹叫我来的,但我不想将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摆出来,就将实话讲给你听。”

姜知雪带着浅笑,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安月柳咬咬唇:“姐姐可能不知道,我身子弱,时不时便会病上一场,上次宫宴之后,便一直卧床修养,但这并不是我娘胎里就带的弱症,而是被人害得!”

“怪不得,之后一直未曾见过你。”姜知雪了然,“是什么人让你落下了这样严重的病根?”

谈到次,安月柳眼中的雀跃全然不见,恨声道:“就是王家那个小兔崽子!”

她继续说下去,原来,安家是从寒门考取了功名,一路升上来的官。

在安父刚入京,还未曾在六部任职之际,安月柳带着丫鬟游街,被王公子一眼瞧上。

王家是世代居高位,自然是没有将安家这样的小门小户放在眼中,于是王公子就缠上了安月柳。

安月柳那时年纪更小,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一下子慌了神,躲避间,不慎跌入池塘。

王公子却只是在岸边瞧热闹,直到她的丫鬟唤来了人帮忙,才带着一众恶奴大摇大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