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嫆月姑娘!”
洛熙脊背僵直,仍端着仪态,装作没听见?往外走。
那花旦却径直下台冲了上来,被一旁的宫女侍卫拦住,那花旦却丝毫不?受影响,“嫆月姑娘!你欠寻芳阁的赎身金还没还呢!”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寂静一瞬,而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疑惑不?明。
“扬州寻芳阁是何处?”
“什么赎身金?”
洛熙身侧的宫女大喊,“大胆!太子妃面前?岂敢造次!”
“太子妃?”那老鸨细细打量了洛熙片刻,反应过来后赔笑道,“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姑娘不?肯接客、从我寻芳阁逃出来,竟是已经攀龙附凤做了太子妃,那赎身金草民也就不?问娘娘要了。”
“还请娘娘恕罪。”
这么一说,在座的人都知道了寻芳阁是什么地方。
洛熙身形轻晃,洛笙忙上前?扶住她?。
洛笙只?觉得她?身子很沉,好像随时要晕过去一样。
那老鸨又出声?叫嚷着,“也巧,这不?是嫆嫣吗?”
“你果然和她?一起跑出来了啊,好啊,今日?果真是热闹,都是熟人。”
洛笙咬死否认,“我不?认识你,殿前?胡说八道是死罪。”
“瞧你说的,嫣儿是我们一手养大的,你身上有几颗痣,我们心里都门清。”老鸨打量着她?,“要验验吗?”
洛展蓦的站起身,“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因何空口白牙要污蔑我女儿清白!”
对面元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情形,她?环顾四周。
只?可惜,萧楚淮怎么还没来。
让他也看看清楚,这洛家都是什么人。
皇帝也看出来不?对,轻敲了敲桌案,“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老鸨抢在洛展前?开口,“不?过是碰见?了扬州的老熟人,跟姑娘……哦不?,太子妃娘娘打个招呼罢了。”
“扬州?寻芳阁?”皇帝面色严肃了几分?,“怎么就老熟人了。”
洛展上前?,“陛下,不?过是些有心人在这里恶意闹事,陛下还要留这些口舌吗?”
老鸨跪在地上,“怎么就恶意闹事了?”
“这位姑娘七年前?被我们寻芳阁救下,充为我们那的迎客姑娘,后来私自跑了出去,还拐走了我们花大价钱培养的嫆嫣姑娘,人都在这啊。”
“别的不?敢说,我做花楼老鸨十数年,最会的就是认姑娘,是万万不?能?认错的。”
殿上,萧云衍眼帘低垂,听着这场他一手安排的闹剧,“父皇,这老妇人的话?虽然听着荒谬。可也巧,太子妃七年前?正好刚刚下扬州。”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洛熙身上。
洛熙缓慢站直身子,回身看向?跪在地上的老鸨,“是巧。”
“今日?也巧,怎么本宫还有月余临产,就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责本宫与妹妹是从什么寻芳阁里逃出来的,想要坏我们姐妹清白。”
“你说本宫逃出来七年,哟,七年想起来认人了,还是打断了御前?献曲,当着皇家认人。寻常百姓怕是连看一眼殿前?都害怕,你们不?仅看了,还在一众人中专门挑中了我。”洛熙嗓音平和,牢牢地盯着殿下人,“是挺巧的。”
老鸨眼睛转了一圈,“草民一直是个胆大的,平时也不?认生,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我们这么多?人,大家一起从扬州来的,都可以做证的。”
萧云衍接过话?,“除了这些,还有其他证据吗?”
“那自然也是有的。”
“还带着证据上京城,”洛熙慢声?道,“却是早有准备,不?该是你们自己的主意吧。”
老鸨连忙道,“寻芳阁出了些变故,我们是拖家带口的上京,准备找新的差事,因而从前?的东西都带着,这有什么不?妥?”
洛熙并不?听他们说什么,“陛下,此人满口胡言,御前?大闹,居心不?良。随意找来什么人都能?空口诬蔑皇家,泼上脏水,岂非是视皇族威仪为草芥。”
“此言差矣。”祯贵妃打断了洛熙的话?,“今日?在场的人不?少,就因为这群人指认你流落过青楼,才应当彻查清楚,才能?还给太子妃和妹妹清白。”
“太子妃如今还怀有皇嗣,这皇室血脉若不?干不?净,才是对皇家的亵渎。”
洛清晏的声?音响起,“无错者,要因无端构陷而费心自证。人人皆如此,今日?我说你偷盗,明日?你说我杀人,这朝堂就乱套了。”
“是否无错,还得查过才知。”萧云衍看着他们,“知道你们家着急,但他们要拿不?出切实证据来,你们急什么,不?照样能?还给你们清白?”
涉及到皇家面子,皇帝脸色俨然一片漆黑,他决不?允许皇家血脉有一点瑕疵。
皇帝声?音夹杂着还未发作的愠怒,“证据在哪?”
“陛下稍等!”老鸨眼神示意了下身边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明显是怕的,哆哆嗦嗦地伸手拿锦盒。
那小姑娘洛笙认得,也是他们捡回来养的,不?过年纪太小先给她?当小丫鬟使唤。
算是陪她?长大的。但她?离开的时候,那女孩子也才六岁,如今还没及笄。
老鸨跪得笔直,“这是当年嫆月姑娘在我们这里留的卖身契,摁过手印,和太子妃的比对一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