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幽暗,如同?覆盖着一层朦胧的黑雾,暗潮汹涌。
不知过了多久。
赵雾平复好了情绪,慢慢退出陈逢靳的怀里,再凝视着他。男人黑发黑眸,皮肤在灯下透着瓷玉般的冷白。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了会儿。
“能跟我说说吗,你......”她试探着问道。
陈逢靳没打算瞒着她,况且这件事与她爸妈有关,他轻轻嗯了声,“其实和媒体报道的大差不差。”
陈喆辉年轻时候是出了名的冷血商人,利益至上,合作伙伴不少,当然,仇人对家也不少。
他不怕,但忘了他还有个十?岁的儿子。整日忙得顾不上家,连陈逢靳被绑架都?是开完三?个小时的会议后才知道的。
两个中年男人载着陈逢靳到川城,本以?为能敲着一笔巨款销声匿迹,不料陈喆辉居然报警了。他俩气得大骂,没一会儿,另一个人闹着要撕票,他们又开始争执。
十?岁的陈逢靳安静坐在后座,眼睛上蒙了块黑布,手脚被绳子绑着,动弹不得。
黑暗侵袭他的世界,听?到要撕票时,他手指微乎其微地抖了抖,属于克制不住的生理反应。
这一丝未知带来的恐惧感,却在下一秒,随着一道剧烈刺耳的碰撞声,咔嚓,毫无预兆地绷断了。
诚如后来的报道所言,警察及时赶到。现场惨不忍睹,绑架陈逢靳的两个男人一死?一残。
而他受了伤,活下来了。
最终这场车祸以?意外事故结案。
陈逢靳脸上没什?么表情,声线平淡,仿佛讲的不是他的故事。
他仰了仰脖颈,低声:“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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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雾挺好奇他要带她见谁。
然而当车停在一家牛肉面馆门前的时候,她不免愣了下。
再踏入面馆,店内依旧是熟悉的风格。不过比起几个月前,感受全然不同?。
老板坐前台理账单。
乍一抬眸,一顿,“...阿靳?”
陈逢靳冲他颔首,“两碗牛肉拉面。”
老板乐呵呵一笑,扫到他俩相扣的手,一脸‘我就知道’的调侃表情,大声应道:“好嘞。”
两人仍是选的靠窗的位置。
坐下后,赵雾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不久,一个服务员装扮的男生端着两碗面过来,期间装作不经意瞟了好几次赵雾,她察觉到了,但不怎么在意,朝前台看了看。
男生以?为她在看自己,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动作一下子慌乱了些。
陈逢靳冷冷盯了男生片刻,给人家盯得脖颈一凉头皮发麻,立马溜了。
等?人一走,他半笑不笑地启唇,嗓音冷沉:“喜欢?要不加个他的联系方式。”
语气别提多酸了。
赵雾茫然收回视线,“谁的?”
她后知后觉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想都?不想地解释:“你误会了,我在看老板呢。”
慢着,好像也不对。
她握着筷子的手一停,“我只喜欢你,真的。”
掀眸,撞上陈逢靳冷淡的眼,眸底似含着浅淡笑意,稍纵即逝。
“嗯,我知道了。”他道。
赵雾觉得他在逗她,语噎几秒。
沉默了一会,她微扬下巴,直截了当地问:“阿靳,你要带我见的人是老板吗?”
陈逢靳慢条斯理倒了一杯水,推至她手边。
承认:“嗯。”
赵雾一直盯着他,心里的猜测隐约冒了个头,“他是”
“当年负责绑架案的警察之一。”陈逢靳一脸从容不迫,替她把话补充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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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姓田名增,曾经是一名人民警察。
辞职后跑北城来开了家牛肉面馆,生意马马虎虎,反正饿不死?。
但有次招惹了个麻烦,人恰巧是陈逢靳朋友的朋友,最后他出面给解决了。
田增始终记着这份人情,忙不可能不帮。
“我知道的能说的全都?告诉你们了哈。”田增抬了抬眉峰,口吻严肃了几分?,“只是要翻案,不太?容易。另一辆车很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