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竞川攥着姜茶的手,在发颤。

他的行为,根本没办法被大脑支配。

理智告诉他,现在的他,应该要毫不犹豫地把姜茶推开。

可他的手,僵住了。

他没有办法,亲手推开她。

最终。

他放下了手。

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任由着姜茶摆弄。

姜茶也没做别的,她只是扒开了他的衣服。

吴小草打来热水,姜茶轻柔地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擦干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霍竞川,我最后说一遍,你的腿,会好的!”

他不搭理姜茶,姜茶实在没忍住,再一次强调。

气氛古怪,吴小草没敢说话。

她默默又打来一盆水,把房间里面的血迹清理干净。

姜茶已经给霍竞川施完了针,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将他的衣服拿出去洗。

在北川医院那么多天,霍竞川的衣服,一直都是她洗。

谁知道,她刚抱着衣服出来,就看见了霍霆坤牵着叶素容一起回来。

霍竞野见到她怀里抱着的衣服,赶忙把衣服接到了自己怀里。

冬天的衣服,大多都是深色,血迹落在上面,一点儿也不显。

可霍霆坤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他对血腥味异常的敏锐。

“衣服上怎么有血?”

“有吗?”

抱着衣服的霍竞野到处翻了翻,看了看,还真看见了几个地方颜色略深。

“茶茶,这是怎么了?”

姜茶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掉。

“霍叔,妈,二哥,你们刚才是去找季医生了吧?他怎么说?”

一提起这个,这三个人的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咱们进屋去说。”

霍霆坤叹了口气,把人带到了三零五的书房。

姜茶抬手对吴小草说:“你就在隔壁的客厅里待着,要是听见大哥在房里叫人,你就赶紧来喊我们。”

“嗯,好,我这就去。”

几个人围在书房那张宽大的书桌上。

“知栩说,竞川这个症状,确实是应激性创伤综合症,他明天会来一趟咱们家,以朋友的身份,跟他好好聊聊,咱们毕竟不专业,还是得让知栩来摸摸底才行!”

今天就算了,他刚回来,季知栩就过来看他,未免有些刻意了。

万一让他产生了抗拒心理,只会适得其反。

只是,霍竞川现在这样,部队那边,暂时肯定是回不去了。

“竞川这孩子,打小就要强,他凡事要做就一定会做到最好,现在,腿伤了,再也站不起来,对他来说,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姜茶抠着手指,她得去一趟叶家。

她记得,家里好像有关于这一方面的书。

放在哪里了来着?

姜茶有些想不起来,那几本书,究竟是在书房,还是在地下室,或者阁楼?

“明天,我回一趟叶家。”姜茶对着叶素容说道。

“你不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明天是年三十儿,咱们得回去贴一副对联。”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我去找几本书。”

“那我……”

霍霆坤正要开口,叶素容说道:“你和竞野就留在家里,陪着竞川,他这会儿,离不开人。”

“好,明天知栩会来,指不定部队里还有别人也会来,家里也要有人才行。”

这边的话,刚说完,吴小草就急匆匆地过来。

“大哥他好像在房间里砸东西,我不敢进去,怎么办?”

“我这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