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没办法心安理得接受这一切。

他的父母,都是为国捐躯的烈士。

可他的爷爷却为了他能活着,做出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就是罪恶的化身。

最应该下地狱的人,其实是他才对。

“我……”

他的声音嘶哑,艰难地从喉咙里面发出一个音节,吸引了老人全部的注意。

与此同时,姜茶扬起了手中的匕首。

“别激动,你慢慢说,慢慢说,爷爷在听,你别急。”

老人替东子抚平胸口,为他顺气。

“恨……你!”

噗嗤一声。

姜茶的匕首,穿透了老人的后背,精准地扎破了他的心脏。

他甚至连头都没回,一双眼睛,不可置信,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东子。

“为……为什么?”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啊!

为什么要恨他?

东子无声落泪。

姜茶也被吓得不轻。

她盯着自己溅满了血雾的手,猛地一下松开,浑身发颤。

“姜茶同志,你在这里吗?”

姜茶猛地看见了岑谕的脸。

那张恶霸似的脸,没有了匪气,令姜茶无比的亲切。

她浑身一软,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滴滴滴。

冰冷的仪器极有规律地发出声响。

姜茶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仿佛被人抽空了力气,连手指头都没办法动弹一下。

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岑谕连忙喊道:“医生,医生快来,她醒了。”

姜茶的意识还有些空白。

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那些可怕的记忆,才后知后觉地涌进她的脑海。

“霍竞川,霍竞川呢?”

姜茶努力地起身,四处张望。

岑谕强硬地把她重新按到了病床上。

你别动,他在这儿。

岑谕拉开了隔在两张床中间的帘子。

姜茶一侧头,看见的是浑身插满了管子的霍竞川。

“他怎么样了?”

岑谕倒了一杯温水,用勺子一点一点地往姜茶的嘴巴里喂。

“你都高烧到四十度了,烧了整整三天,都转成肺炎了,你还有功夫搭理他?”

“他怎么样?”

姜茶执意要听到一个答案。

“你不跟我说,我自己去看。”

她说着,就要拔掉手上的针头。

岑谕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调羹和的水杯,再次按住了她。

“他受伤比较严重,医生说,他不一定能醒过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他会醒的,我会治好他。”

姜茶还是从病床上起来了,岑谕扶着她,坐在霍竞川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