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觉得,自己应该要再做一个心理辅导。
再这么患得患失下去,她估计还没等到自己的心思暴露,自己就先把自己吓死了!
季知栩的心理诊室在一排门诊办公室的尽头。
姜茶的过去,就得经过所有医生的门诊办公室。
这个年代的医院,科室分的并不是很明确,来看病的人也不算多,有的办公室干脆关着门,并没有安排坐诊医生。
姜茶走到倒数第三间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竞川哥哥,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竞川哥哥?
姜茶一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不是说部队有拉力赛,得抓紧训练,所以才不能回家的吗?
姜茶的手紧紧攥着斜挎包的背带。
这间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姜茶看见了站在医生办公桌面前的霍竞川。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长发及腰,穿着一件的确良的白衬衫,下面配了一条蓝黑色的百褶裙,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
纤细窈窕的身材,乌黑浓密的长发。
一看,就是一个优秀到了极致的姑娘。
姑娘半仰着头,看行霍竞川,霍竞川低头看他,侧脸落在光影里,仿佛将望向那姑娘的眼底,都镀上了一层柔光。
这样看去,显得他的眸色异常的深情。
那是他喜欢的姑娘吗?
姜茶不敢再多看一眼。
她怕自己忍不住冲到办公室里,把霍竞川从那个姑娘的身边拉开。
姜茶想,她可能真的是有病。
这么有病的想法,如果被季知栩知道了,他会不会告诉霍竞川?
霍竞川又会怎么看待她?
要不……还是算了吧!
姜茶转头离开,越走越快。
霍竞川好像看见了姜茶,当他推门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姜茶的身影。
盛夏的天气,就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明明上一秒还是烈阳当空,下一刻就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狂风大作,她骑着自行车,瓢泼的大雨淋在她的脸上,她根本看不清路。
姜茶干脆推着车子,躲到了别人家的屋檐下。
这场雨来得凶而急,姜茶把自行车靠边架好之后,低头整理着自己湿透了的头发和衣服。
一把漆黑的雨伞忽然出现在她的头顶。
黑色的皮鞋,笔挺整洁的绿色军裤。
姜茶不敢再往上看,生怕看见了那张让她朝思暮想,又爱又恨的脸。
她还没有调整好情绪去面对他。
下一秒,她的耳边炸开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这儿?”
姜茶仰头,看见了张可达的脸。
那一瞬,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达达,我失恋了!”
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比屋檐外的雨落得更加凶猛。
张可达是个大老粗,兜里从不揣手帕。
他在自己的身上,上下左右摸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能给姜茶擦眼泪的东西。
“祖宗,你别哭啊,天都被你哭塌了!”
张可达干脆用手给姜茶刮眼泪。
粗糙的指腹落在姜茶软嫩的脸上,他最见不得姜茶哭。
姜茶也知道自己没出息,可她控制不住。
军绿色的吉普车从雨中疾驰而过,屋檐下躲雨的两个人姿态亲昵,被铺面而来的暴雨和雨刮器,明一下,暗一下的,显露在霍竞川猩红的眼底。
漆黑的方向盘被霍竞川掌心的汗液浸湿,他浑身崩得紧紧的,一双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绷起。
坐在车后座的詹以萍忽然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