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理解就好,她知道,留下姜成,委屈了你,可是茶茶,有的时候,把是仇人留在身边,膈应的,不一定会是自己。”

姜茶的眼睛猛地睁大。

霍霆坤的嘴角噙着笑,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在姜茶的面前,他就像是一个温柔和蔼的叔叔,可他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丁点儿心计,都足以让姜茶受益匪浅。

“我明白了,霍叔,我会让他,后悔留在这里。”

“孺子可教!”

霍霆坤拍了拍姜茶的肩膀,起身,“这件事,别告诉你妈,姜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有数,有我盯着,还有你两个哥哥护着,姜成翻不起什么浪花,你只管好好地玩儿,剩下的,交给我们!”

只要不把人玩死,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姜茶沉重的心情一下子纾解开来,“霍叔,其实,你可怕我妈了,对吧?”

“嘘!”

霍霆坤压低了声音,“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他那不叫怕,那是对爱人的尊重。

姜茶的唇角抑制不住地弯起,“嗯,只意会,不言传!”

霍竞川烦得睡不着,他从柜子里翻出来两瓶老霍珍藏的酒,拎着酒,就去了住在七零一的季首长家。

季首长作息向来规律,四处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季知栩房间的灯还亮着。

霍竞川敲了敲他房间的窗户,季知栩从窗户里探出脑袋,看见霍竞川,他毫不意外。

季知栩熟练的后退了两步,霍竞川直接跳上了窗台,钻进了季知栩的房间,动作丝滑,像是做过了无数遍这样的事情。

季知栩意识到大事不妙。

“兄弟,你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啊?”

他弯着腰,盯着桌上摆着的两大瓶酒,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确定要喝这么多?”

霍竞川把窗户一关,拎着酒,坐在了季知栩房间的竹床上。

“整点儿下酒菜来呗!”

霍竞川大爷似的脱了鞋,盘腿坐上去。

竹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大哥,这大半夜的,我们家人都睡了,我上哪儿去给你整下酒菜?”

“前几天我看见你大伯给你们家扛来了一包自家自留地里种的花生。”

季知栩:“……”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季首长睡觉浅,年纪越大,睡眠质量就越是不好,季知栩上自家厨房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自家爷爷。

霍竞川等了半天才把他重新等回来。

季知栩的手里拎着一兜子带壳儿的花生,外加一碟子他大伯从自家带来的红薯干。

霍竞川轻车熟路地从季知栩的房间里翻出来两只酒杯,酒和酒杯都摆在竹床中间,他把另外一边的位置留给了季知栩。

季知栩反手把门一带,也拖鞋上了竹床。

花生和地瓜干摆在酒瓶子跟前,他们俩面对着面,一个冷,一个暖,同样的光束,落在他们的身上,却硬生生地照出了两方天地。

“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儿?”

霍竞川捻起一根地瓜干放在嘴里嚼着,“你让我先安静安静。”

季知栩差点被霍竞川这个不要脸的程度呛到。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家,就已经是在打扰我了,你懂不懂啊?”

霍竞川还让他安静安静?

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霍竞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

辛辣刺激的口感一路灼烧到了胸口。

他等着这股劲儿缓和过去,才像是做好了准备一样的开口。

“你觉得,姜茶喜欢我吗?”

季知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兄弟,你疯了?人家是你妹妹!”

“异父异母,也算妹妹?”

“当然算啊!”

季知栩来了劲儿,“你今天晚上,就是为了她心烦?”

霍竞川剥着花生壳,“算是吧,每次,她只要跟我强调,她是我的妹妹,我就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