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黎没有理他,径直走进卧室拿了一件长家居服套在身上,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余木已经重新把腰间的腰间系好,除了胯间的鼓包显得有些臃肿,裤子上几乎看不出水渍了。

沈清黎嘲讽他:“玩够了吗?满意了吗?”

“满意什么?”余木反问道,“你是觉得我大老远过来,就是来玩你的,看你笑话的?”

沈清黎的脑壳子嗡嗡的,她本来不想吵的,无视是最好的办法,但她生气了,她一点也不喜欢余木克制又一本正经的样子。

余木越是克制就显得自己越主动,她不喜欢主动的自己,更不喜欢自己被余木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受:“难道不是吗?玩我让你很爽是吧?”

沈清黎的态度比他想象的坚决,她不信任他,余木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如果单纯想要爽,有的是别的办法,并不需要大费周章的跑来这里找你,刚才爽的人是谁你比我清楚。”

沈清黎懊恼不已,可见他坐在那里一脸严肃,大有不把话说清楚就跟钉子户似的赖着不走的架势,她又不耐烦了:“你走不走?”

“你怕我?”余木反问。

沈清黎懒得理他,她现在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事实证明,生病会降低智商,要谈也要等她头没那么痛了再谈:“随便你怎么想。”

他对沈清黎的感觉与离开她时并无二致,她却对他与往常一致的示好那么反感,余木不理解:“你究竟怕我什么?”

“余木,你难道不觉得吗?我们不是学生了,我们的世界不一样,圈子也不一样了。就算我们重新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余木微微蹙眉,他盖棺定论,“你想多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好吧,你总是这样,认为没有什么你做不到的事,喜欢的就要得到。我承认,我们在一起过,也开心过,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么多年过去,我好不容易放下你,有了新生活,还请你不要一意孤行地介入我的生活,这样只会让我去更讨厌你!”

沈清黎说的口干舌燥,她三两步走到桌边,拖开椅子坐下,她身上本就没什么力气,椅脚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沈清黎将吸管插在豆浆上喝了起来,她从来不跟食物过不去,她打开塑料袋,打开一次性筷子刮了刮,蘸着醋心安理得地吃起了小笼包。

这家小笼包确实是好吃的,即使是外卖都好吃,而且现在还热着,他应该是一出笼就买了过来了。

余木的脸色缓和了些,他试图让自己不要那么冲动:“清黎,你也说了,你还喜欢我,不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能了?”

想到过去的几年不断在等待和失望中日渐憔悴的自己,她决定把话摊开来说清楚:“我累了,不想试了,而且…我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

沈清黎的话让余木的心沉了下来,他能听到自己一鼓一鼓的心跳声,节奏强劲有力,象是一首曲子的休止符。

如果说他一夜未眠买了早餐驱车赶来的时候是一头信心十足的雄狮,那么此刻的他,还未开始战斗就失去了交配权,他真想找个人打一架。

余木一直没说话,沈清黎以为是自己的话多少有打动他,他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才对。

余木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清黎吃了一会儿,在她夹起一个小笼包正要往嘴里塞的瞬间,他问:“你喜欢他吗?”

“什…什么?”嘴里被小笼包塞的鼓鼓的,沈清黎一时没听清。

“你喜欢他吗?你那个…男朋友。”余木又重复了一遍,说那三个字的时候他有点勉强。

“喜欢不能当饭吃。”沈清黎实话实说,她没必要骗余木,她和许哲本来就是试一试的阶段。

“……”

沈清黎一鼓作气:“你不用拿我年少无知时说的那些话来堵我的嘴,我现在觉得,和没那么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没那么累。”

余木没想到沈清黎这么直接,她曾经是理想主义者,声称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现在倒好…

余木试图理智地分析沈清黎这么做的行为,他说:“你对我过去的行为感到失望了,所以才自暴自弃地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这是,在用自己报复我吗?”

沈清黎把吃完的外卖包装丢进了垃圾桶,去卫生间洗手:“你想多了,我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你会回来。”

余木的眼里寒气逼人,直截了当道:“跟他分手。”

沈清黎连手都没来得及擦就反驳他:“余木,你有病吧?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余木不甘示弱:“就凭你自己说的,你还喜欢我,我回来了,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0015 求我(微h)

沈清黎对余木无语了,余木的男人味去哪儿了??

把赫佳迷的声称要挖墙角的男人现在在这里跟她吵小学生都看不起的架吗?

沈清黎鄙视道:“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余木开启菜鸡互啄模式:“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和你分手。”

“是没有,但不联系不回应,不是分手是什么?男朋友不是一个称呼,一个身份,是陪伴,是事事有回应。”沈清黎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蛮不讲理,她不禁摇头冷哼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呢。”

在沈清黎面前,面子并没有她重要,错了就要认,余木坦诚道:“这件事情是我处理不当。”

余木再一次主动认错,可在沈清黎看来,他的认错就和他的人一样,傲慢至极,“处理不当?我对你的喜欢,对你来说就是需要处理的事情?余木,你自己听听看你在说什么?当初你不会说话的时候,都比现在说的更象是人话!”

余木象是被触碰到了不可提及的禁区,自进门后因良好的教养所维系的绅士之举抖然消散,英俊的脸上绷紧的下颚线描摹出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和戾气,骇人又可怖。

他生气了,沈清黎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噤了声紧抿着唇,再不敢乱语。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沙发上无声地敲出有力的节奏,他又弹起了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他心底煽动性的狂怒初现端倪,激烈的狂躁在她面前沸腾,咕嘟咕嘟的冒泡声象是狗狗生气时龇牙咧嘴的呼噜声。

沈清黎在音乐教室里听他弹过这首曲子,落日余晖下的教室里,少年的身上晕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修长的手指在黑与白的琴键间敲击着斩钉截铁的节奏,是那样的热烈而坚定。

他那时候明明什么都听不见,却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吃透了对正常人来说都需要刻苦练习的曲子。

沈清黎隐隐有些动容,无声的演奏在沸腾的热情到达顶点时骤然停下,余木从沙发上站起来,186的身高在狭小的客厅里是那么的顶天又立地,压迫感席卷而来。

方才还伶牙俐齿、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现出了原形,瑟缩在洗手间门口一动不敢动。

沈清黎眼睁睁看着余木徐徐逼近她,她却象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连抬脚都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