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殇墨依旧面色黑沉,刘茹因继续说道:“听管家说这小姑娘家条件不好,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秦殇墨眉头舒展开,怒意散了几分,“管家好好给她培训,下不为例。”

佣人忙不迭地向秦殇墨和刘茹因道谢。

秦殇墨拉着刘茹因小心翼翼地躲开地上的那些碎片,朝沈馥婉说道:“如茵被吓到了,我送她回房休息。”

说完,他不再看面色苍白的沈馥婉一眼,扶着刘茹因往楼上走。

即使沈馥婉心脏已经疼到麻木,此刻还是觉得心口传来一阵又一阵更猛烈的刺痛。

大厅里,佣人在收拾地上的碎片残渣。

王医生正准备跟沈馥婉告别,忽地发现了她脚脖子处的大片红痕,惊呼道:“秦太太,你这伤赶紧处理下,我来给你开点药,别留疤了。”

王医生给沈馥婉脚踝处抹了药膏,再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回到卧室的沈馥婉,靠在床背上,失神地盯着墙上的婚纱照。

笑靥如花的她,面无表情的秦殇墨。

这照片里,只有她一人沉浸在结婚的喜悦中。

她的心像是被浸透在冰水中,那股冰寒之意,从心尖蔓延了全身,让她忍不住紧紧抱住了自己。

门被推开,秦殇墨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见沈馥婉魂不守舍地坐在床上,秦殇墨将杯子递了过去,温声道:“管家说,你小腿被烫伤了,我看看。”

沈馥婉眼睛都没抬,直接躺进被窝,淡淡道:“我没事,你还是去照顾刘茹因吧。我累了,想睡一会。”

语气里满是疏离。

秦殇墨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嘴张开翕动几下,见沈馥婉已经闭上了眼睛,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沈馥婉躺在床上小睡,没一会儿就开始做起了噩梦。

模糊间,她又梦到了前世,父亲去坐牢,她去求秦殇墨的场景。

大雨滂沱,她浑身湿透跪在地上,揪着秦殇墨的衣衫下摆,苦苦哀求。

“秦殇墨,你恨我,就冲我来!我愿意离婚,绝不出现在你的面前,求你放过我家!”

秦殇墨眼底没有一丝情绪,漠然转身。

她的手心一空,一颗心直往下坠。

耳边只留下秦殇墨冷冽无情的声音:

“沈馥婉,证据确凿,都是沈家咎由自取。”

第三章

沈馥婉在梦中大喊“不要”,身子猛地一颤,骤然惊醒。

秦殇墨冷厉绝情的话,好似还在耳边,字字句句直刺人心。

沈馥婉抬手拂去脸上的泪水,睡意全无,便披了件外套想去花园走走。

她刚走到一楼,听到餐厅那边传出了碗碟清脆的碰撞声,还有隐隐的说话声。

刘茹因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殇墨哥,这药膳好苦啊,只要一想到是你亲手熬的,再苦我都会吃下去的。”

“对了,今天沈姐姐也被吓到了,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陪我,她不会生气吧?”

沈馥婉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不敢动。

秦殇墨隔了好一会,才说道:“没事。”

今天秦殇墨将刘茹因保护得好好的,没想到即使她毫发无损,秦殇墨也要守着她。

而自己是不是会吃醋,受伤了痛不痛,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秦殇墨爱与不爱一个人,表现很明显。

夜风微凉,丝丝冷意,将沈馥婉冻在了原地,即使她将外套紧了紧,依然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她回头看了眼餐厅透出来微暖的黄光,心头苦涩止不住地往上涌。

沈馥婉转身回到卧室,没了去花园的兴致。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身躯一顿,一动也不敢动,紧紧闭着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脚步声由远渐近,好似去了浴室,不一会,稀里哗啦的水声响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沈馥婉睡着了,梦到有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受伤的那只脚。

隔日醒来,房间只有沈馥婉,她探手摸了摸大床的另一侧,冰凉的温度。

她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昨晚是错觉。

新婚夜那天,秦殇墨就去了次卧,这几天只有每晚洗澡才会回房。

门板上传来怦怦的急促敲门声,管家焦急的喊声随即传来,拉回了沈馥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