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霁看见她脸上神情惊恐,慌慌张张从外面墙壁上爬走,速度快得像是有导师在她身后追问毕业论文。

女鬼的反应让张雪霁也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身后是不是出现了比她更凶的鬼不会大体老师真的活了吧?

他握紧手上唯一能作为武器的器具托盘,浑身僵硬又缓慢的回过头:好消息,大体老师们都很安详。

坏消息,有活物在外面推门。对方推了两下,发现推不开后,改为很大声的敲门。

与此同时,张雪霁口袋里的手机急促的跳出了许多条未读消息信号恢复了。

“张雪霁,你在里面吗?”谢乔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同时张雪霁也看见了手机里谢乔乔的信息轰炸。

每条信息内容都一样,问他在干什么。

有种无法形容的安全感涌了起来,张雪霁扔掉器具托盘,移开操作台,再开门:门外声控灯是正常的有点暗的白光,谢乔乔正站在门口,那张线条格外清晰的脸面无表情望着他。

现在谢乔乔面无表情的脸只让他感觉很温暖,就像春晚小品开始大家一起包饺子了一样。

张雪霁一把抱住她大哭起来。

“呜呜呜这地方有鬼太可怕了鬼逼我学临床呜呜呜我再也不给颜乐章当演员了我爱流体力学呜呜呜我不要写临床论文呜呜呜那个鬼她脸都烂了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幸好你来了你声音真好听呜呜呜”

谢乔乔:“……”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一句没听清,光听见张雪霁嗷嗷哭了,而且他挂在自己身上好重。

第8章 试一下 你后脑勺怎么了

张雪霁抱着谢乔乔一直哭,谢乔乔小力试推他肩膀,吓得他一下子把谢乔乔抱得更紧,哭得更大声了。

谢乔乔沉默片刻,不再尝试推开张雪霁。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能哭的人。

解剖室还残存着一股鬼特有的臭味,和妖怪的味道不一样,鬼的臭味要更恶心一点,是腐烂的。

谢乔乔捏住自己鼻子,减少摄入臭味好不容易等到张雪霁哭声渐小,但他还是趴在谢乔乔肩膀上。

谢乔乔:“你还要抱着我哭多久?”

她原本像一条直线似的声音,因为捏住鼻子讲话而变得细和柔,像感冒了的声音。

张雪霁吸了吸鼻子,松开谢乔乔,哭久了的声音沙哑:“我好了……乔乔你感冒了吗?”

谢乔乔仍旧捏着鼻子,转身就走。张雪霁连忙小跑跟上,小声道:“我还没有把操作台推回原位……”

谢乔乔:“操作台不重要。”

张雪霁终于注意到了谢乔乔一直捏着鼻子的动作,他很担心:“你流鼻血了吗?”

谢乔乔:“这个也不重要。”

张雪霁:“乔乔你怎么会在这啊?”

谢乔乔:“这个还是不重要,你把嘴巴闭上。”

张雪霁不明所以,但下意识听取了谢乔乔的命令,将嘴巴闭上。

谢乔乔拉住了张雪霁的手,快步向前走出走廊。她们又回到了三楼的楼梯角,楼梯角旁边就是货梯,张雪霁看见楼梯角对面还有一条走廊。

他愣了愣,感觉奇怪。

他和乔乔不是刚穿过了一条走廊吗?为什么对面还有一条走廊?

张雪霁回头往后看,没有在她们身后看见走廊,只看见了一面墙壁。

张雪霁错愕:“怎么回事?!”

谢乔乔松开他的手,也松开自己鼻子,“我劝过你,让你多去寺庙拜拜了。”

张雪霁还是很恍惚:“所以我刚才是真的撞到鬼了吗……”

谢乔乔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把空奶茶杯扔进垃圾桶,率先往楼下走去。张雪霁虽然还有点恍惚,但是看见谢乔乔都走了,他也下意识跟上。

他注意到谢乔乔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她没有背书包,而是背着一个剑袋。剑袋束口处露出暗色的木头剑柄。

那是一把木剑。

两人走出教学楼,外面主干道的路灯已经亮了一整排,将无人的道路照得格外清晰。张雪霁抬头往天上看,看见一轮清晰的圆月。

今晚是一个晴朗的夜晚。

张雪霁指着不远处的便利店道:“我去买一瓶水,你要喝什么?”

谢乔乔想了想,回答:“玻璃瓶装的葡萄味汽水。”

张雪霁满口答应,转身往便利店走去。当他背对着谢乔乔时,谢乔乔看见他后脑勺处有一片凝固的暗色。

她开口喊住张雪霁:“站住”

张雪霁回过身来,神色茫然但乖巧的站在原地。

谢乔乔小跑到张雪霁背后,绷着脸很严肃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摸到一片和他头发凝固在一起的血迹。

但是只有血迹和头发,谢乔乔没有摸到伤口,连肿起来的鼓包都没有摸到。

张雪霁很紧张:“我后脑勺上有什么东西吗?”

谢乔乔:“鬼打你后脑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