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恩的私人诊所,在市郊区,一栋二层的奶白色楼体,外面是一片空旷的健身广场,但是这里人烟稀少,就连小广场,都是半成品,这一片在市西,发展的缓慢,过一段路,是一栋小区的烂尾楼,没几个人。
二楼,私人手术室。
空气中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倪雾悠悠转醒,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来,视线慢慢聚焦,她有些头疼,觉得浑身难受,看着陌生的环境,倪雾想要坐起身。
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双手双脚。
一位戴着口罩的中年金发碧眼的男子走进来,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他用英文对倪雾说,“你冷静一点,马上就好了。”
什么马上就好了?
倪雾惊觉得浑身冷汗,她想要开口说话,这才反应到,自己发不出声音,嘴巴上,贴了胶布。
“呜呜”
放开,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
当房门再次被推开,倪雾见到秦菀卿跟裴初嫣的时候,她似乎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
只是惊骇的看向秦菀卿一步步走向自己。
她没有想到,秦菀卿竟然会做到这一步。
“我只想要你一颗肾脏,我问过医生,一颗肾脏也能正常生活。但是云贤等不了多久了。”秦菀卿似乎也是在对自己说,“我生了你,要你一颗肾脏,天经地义。”
“你恨我也好,现在卢恩医生的团队正在紧急为你跟云贤做配型,结果还有五个小时就出来,等结果出来后,我们就要准备手术。”
取肾,换肾,同时进行。
秦菀卿不敢看倪雾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跟自己很像,她看着窗外,“很快,就天亮了……”
秦菀卿不想在这里多待着,她甚至在这一瞬间,有些害怕看倪雾的眼睛。
匆忙离开,病房里面,只剩下裴初嫣跟倪雾。
此刻的裴初嫣,像是已经吹响胜利号角的胜利者。得意而忘形,“你说,我等会儿是割掉你一颗肾,还是两颗呢,毕竟,手术台操作失误,致使死亡也怪不得谁了。”
她拿出手机,向倪雾展示,“我订了今早上九点,飞往新西兰的航班,等我看到你死了,我就离开这里,只是看不到我小叔发疯,看不到秦菀卿崩溃,我也很失望。”
“哦,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就是秦菀卿跟裴云贤的亲生女儿。”裴初嫣压低了声音,“那我算什么呢,他们不爱我,他们从没把我当作女儿,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你是他们亲生的女儿,我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秦菀卿也不知道,她拼了命想要跟裴云贤有个孩子,此刻,马上也要死了,而她,就是杀了你的刽子手,亲手致使自己的女儿死亡,那一定很有趣。”
“我真的讨厌你,从高中我就讨厌你。明明你这么胖,为什么姚冽会喜欢你,你知道吗?那一天全校篮球比赛,姚冽是主将,全场都在为他喝彩,我作为啦啦队长给姚冽加油,给他递水,你猜他说什么,他竟然问我,为什么我们班的女生都来了,就你没来,问我你在哪?”
“我到底哪里比你差了!”
裴初嫣猛地掐住了倪雾的脖子,倪雾被束缚双手双脚,无法挣扎,窒息感裹满全身,她看着此刻癫狂的裴初嫣,摇着头,努力的大口呼吸。
“我都马上要跟他结婚了,你知道我追了他多久吗?他喝醉酒还要喊着你的名字,我连一个胖子都比不上吗?高考结束后,我原本要去S大音乐系,小叔让我给你私下道歉,我不同意,他竟然一句话,把我送出国。你知道,我小叔这个人,当时看我的眼神有多冷。
我出国前想见姚冽一面,他在包厢里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了九千块塞到我胸衣里面,嘲笑我这么缺这九千块吗?都缺到偷班费了。”
第232章 菀卿,倪雾是我们的女儿。
倪雾耳蜗嗡鸣,眼前也有些重影,她看着面前的女人,发疯的样子,这些事情,倪雾确实不知道。
而姚冽,竟然喜欢自己?
这怎么可能。
裴初嫣要去S大音乐系,是裴淮聿出手干预送出国。
容不得她多想,窒息感越来越强,倪雾要喘息不上的时候,裴初嫣松开了她。
“今天,一切都结束了。”裴初嫣今天,从秦菀卿公司的账户上,划走了8000万美金,这几天秦菀卿因为裴云贤的事情,无心打理公司,也没有察觉。
而她明天早上,就会登上去新西兰的飞机。
至于裴淮聿会不会发疯之下弄死秦菀卿,还是裴云贤术后得知真相被气死,她很期待这些场面,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了。
裴初嫣离开了病房,看着站在门外的卢恩,卢恩在中国10年,是会中文的,他摸了摸鼻子,没有想到能听到这种豪门八卦。
他只是拿了钱办事。
裴初嫣道,“卢恩医生,600万美金,如果你敢多说一个字,这个钱,就到不了账了。”
“你放心,我只是医生。”
裴初嫣来到一楼。
露天院内,停着一辆白色宾利飞驰,秦菀卿坐在里面。
“妈,你放心,我叮嘱了医生,上了麻药,倪雾也不会痛苦。失去一颗肾脏,有裴家养着,也能正常生活。”
“初嫣,我还是觉得,我们今晚上的事情...太冲动了。”她很想要倪雾捐肾,但是如果用绑架这样的方式,会不会...
“妈,倪雾是裴家的儿媳,她不敢报警的,我们是违法了,但是只要倪雾不报警,我们也不会有事的。就算倪雾报警了,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裴初嫣挤出两滴泪,“因为我只想救我爸爸。”
秦菀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越要亮了,越是心慌起来,她竟然还没有女儿勇敢。
裴初嫣也不希望秦菀卿在这里碍事。
“妈,你走吧,我在这里守着。等到天亮配型结果一出,就安排医院的保镖把爸爸送来。”
秦菀卿此刻确实不想在这里,她觉得不舒服,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临到这一刻,她也怕自己后悔误事,急忙点着头,驱车往前行驶了几百米,把车靠在路边等着。
早上6点,窗边第一缕光落入病房内,倪雾感受着这一抹光亮落在眼皮上,可是她被捆绑住,一动不能动,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