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有湿漉漉没有干的泪痕,倪雾不知道是见到了这一棵从小长大的柿子树,还有眼前熟悉的场景,在这个一砖一瓦都跟记忆中重合的地方,还是因为这一句,程青渺嫁给我好吗。
她原本以为,这颗心不会再有波澜。
为什么还会因为这一句话哭的满脸泪痕。
裴淮聿站起身,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着。另一只手抱住她的时候低头吻下,倪雾没躲,只是满眼濡湿的看着他。
男人的身形把她抵在树上,单手撑在她背后,挡住了树皮的粗粝。
倪雾缓缓的抬起手,抱住了他的腰。
最后把脸,埋在他胸前。
倪雾闭上眼睛。
她平时很少戴饰品,只会戴耳饰。手指上干干净净,鸽子蛋粉钻戴在手上有明显的异物感。
倪雾在他怀中良久。
推开他的时候,夕阳余晖染红天幕。
当晚上,两人留在这里。
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照倪雾记忆里面打造的,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比一复刻着她老家的房子,还有院子里面这一棵柿子树。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她问裴淮聿,这一棵柿子树是怎么留下来的。
当时宋家坪确实都拆了,但是这一棵老树,被留下了,只不过根挖断了,根茎错综复杂,生长了几十年,在院子里面扎了根,也是因为老树,树干粗壮。当时拆迁队有人觉得这棵树挖了浪费了,不如卖掉,卖掉最少还能卖个大几千块。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这一棵老柿子树,兜兜转转几手,还是被他买了下来。
买下来的时候,根基损坏,他找了园艺师照顾着,买下了这里的房子。
他侧过身,将倪雾拥在怀里。
轻柔的嗓音随着细密的吻落在她额头上。“如果你想留在滨城,我们就留在滨城,如果你想回来,我们就把外婆接过来。”
他这一夜睡不着。
他盼着天明。
但是又不想时间过的这么快。
他想多抱抱她。
如果明天早上她反悔了,那么他想把今夜无限延长。
倪雾侧过身,背对着他。
裴淮聿自后抱住她,两人仿佛是交叠在一起的两枚勺子一样。
他们同床而眠,盖着薄薄的夏凉被。
空间内寂静,只有空调出风的时候微微的声响。
还有...
倪雾没睡着,她的手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太大了,戴在手上沉甸甸。
而且。
男人的胸膛温度很热。
胸骨很硬。
更甚...
某一处特别特别热。
她下意识的往前挪了一下,忍不住轻轻出声,“你硌到我了。”
裴淮聿也没睡,他根本睡不着。
闭上眼睛把脸埋在她发丝间。
嗅着轻柔的香气。
“抱歉,我控制不住。”他的话语里面,一点点没有抱歉的意思。
倪雾转过身,推着他胸膛,“那你转过去背对我。”
这么热的天两人还要抱在一起睡,倪雾有点不适应。
裴淮聿起身,走出了房间。
倪雾以为他生气了。
她只是不适应。
这三年她一个人睡,忽然身边多了个人,而且...真的硌得慌。那里明晃晃的抵着她臀部,别说睡觉了,闭上眼睛思绪都无法完全集中。
倪雾深呼吸一口气。
裴淮聿走进来,重新躺在床上,再次把她拥入怀里,倪雾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清凉跟清爽的薄荷沐浴露的味道,她先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什么,男人的手骨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往他怀中按着,他沙哑的出声,“睡吧,明早上九点去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