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

“想不想?”

“……”

秦敬不说,沈凉生便不动,只用目光戏谑地扫着那根物事,眼见他那里明明已经没了撩拨,却在自己的注视下不可自制地微微蠢动,尿孔不餍足地往外渗着粘水,滴在小腹上,带出一道银丝。

“要不自己蹭出来?”沈凉生好整以暇地提了个建议,单手扣住秦敬的腰,将他重翻过去,顺势拍了拍他的屁股,指尖顺着股缝划下,划过密处穴口时随手揉了两下,却也没急着往里捅,只继续向下滑去,滑到睾囊上方停了下来,不轻不重地打着转碾了碾。

秦敬本就一忍再忍,当下再也忍不住,终于主动放低腰胯,将阳具贴紧身下地毯,依言一下下蹭着,脸亦埋在兽毛中,不愿去看对方作何反应。

沈凉生望着他扭腰摆臀地自淫,赤裸臀部不时放松绷紧,享受地半眯起眼,一手虚虚包住他的囊袋,另一手寻到他股间小口,不做半分润滑地,把中指硬生生一寸寸捅了进去。

充头斥脑的快感中,秦敬并不觉得后穴如何疼痛,只感觉有些涨涩,那股钝钝的涨意不能划入欢愉范畴,却也是种别样的刺激,终忍不住闷哼一声,汩汩浊液冲破精关,全数喷到身下兽毯上。

沈凉生早在察觉手心包着的囊袋收紧抽搐时便知道他要射了,却一直等到他射得干净,缓过气后才不冷不热地问了句:“后头被人插就这么舒服?”

“……”秦敬想反驳也无从反驳起,脸仍埋在地毯中,觉出身后手指慢慢抽了出去,而后静了片刻,有只手揪起自己的头发,逼自己抬起头,唇边抵住一根灼热坚硬的物事,耳听得对方续道:“舔湿。”

他闭着眼,鼻间闻到男人那处发情时特有的咸腥气息,犹豫了一下,到底张口将龟头缓缓含了进去。那里已经是湿的,柔韧光滑,并不似想象中那般令人难以接受,舌尖无意触到顶端小孔,试探地舔了舔,便听到那个人低低叹息出声。

“……含深点,多用用舌头。”

他沉声教他如何取悦自己,感觉对方听话地含深,乖顺地舔舐着自己的阳物,心中带着终于得偿所愿的快意。

虽然曾经交往过的女人中,比这人技术好的不止一个,但唯有这个人是不同的--究竟哪里不同沈凉生也说不上来,最后只归因于对方也是个男人,大抵是看着同性臣服身下,更有两分成就感罢了。

“……够了。”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沈凉生也觉出几分想射的意思,遂推开秦敬的头,换到他身后,阳具在他股间重重抽送了几十下,龟头抵着他的穴口泄了出来。

秦敬觉出身后那处有些湿热,以为他射了便算完了,却没想到他竟趁着刚射完,阳具尚未软下的空儿,只借着一点精液润滑就猛地捅了进来,不由痛呼出声,而后又紧紧咬住下唇。

其实不光秦敬痛得厉害,沈凉生也十分不好受,阳根只入了不到三分之一,亦被窄小穴口箍得发疼,并无什么快意。

可他却偏不想要去找点什么物事润滑,竟觉得这样的痛才是真实的,真真切切地将身下这个人占为己有,痛也痛得满足。

先头他说不再欺负他,现下却全将承诺抛诸脑后了。胯下再加力,阳具蓦地尽根没入,复又几乎全根抽出,粗暴地,残忍地,来回捣弄着那处已经撕裂流血的所在。

阳物染上血色,观之宛如凶器,沈凉生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渴望着那个人的血液,竟是恨不得将那些温暖鲜红的液体全数纳为己有,与自己的血液混在一处--死也死在一处。

这样的念头让沈凉生悚然一惊,拣回几分理智,方才察觉刚刚那瞬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似的,竟于一场性事中想到死亡。

秦敬来时是下午,几番折腾之后,天色黑得快而彻底,屋中唯余壁炉炭火的微光,照亮一小方空间,与两具凶暴交媾中的人体。

他已痛得没有力气再去想些什么,双眼无焦空茫地盯着火光外的黑暗,盯得久了,竟自空茫中生出了一种幻觉,仿佛看到黑暗中有藤蔓抽支展叶,飞速生长,欲择人而食般朝自己逼来,逼到近处又变作一张铺天盖地的罗网,罗网的每一条经纬都是用三个字绞出来的。

那三个字不是“我愿意”。

而是“沈凉生”。

第八章

秦敬他妈还活着的时候,对自己儿子的评价就俩词,缺心眼儿,外加认死理儿。小时候家里养的猫闹春,被外头的野猫勾搭跑了,秦敬每天下学头一件事儿就是问他妈:“阿毛回来了嘛?”听说没回来,便放下书包出去找猫,直到天黑得看不清东西了才哭丧着脸回家吃饭,这么着找了两个多礼拜,找遍了南市整片的大街小巷,猫没找回来,反惹得他妈戳着他的额头骂:“你说你,满打满算都十五了,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儿呢?”

秦敬他爸是个有意思的人,见秦敬脑门儿被戳出红印子来,带着心疼儿子的表情回护道:“他书念得不错,可见现在脑子还算好使,你再没完没了地戳他,真把他戳傻了怎么办?”回护完了,转脸自己却把秦敬找猫的事儿编了个段子搁茶馆儿里讲,因着跑了的猫叫阿毛,段子便就如此开头:“要说咱们中国,那可是个出人才的地界儿。远的不说,近的就有个大名鼎鼎的文学家……”

秦敬自带马扎坐在台底下听,听到这儿就翻了翻白眼,果见他爸接下来就把《祝福》里祥林嫂找阿毛的故事拿出来白话,然后话音一转,嘿嘿笑道:“人家儿子是被狼叼了,我家那小子虽然囫囵着长了起来,可是架不住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

虽说讨厌台上的主儿有点二百五,可到底是自己的爹,秦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及到听见他爸学着半大小子换嗓儿时的音调,绘声绘色地叫唤“阿毛,你在哪儿?你在哪儿?”时,自己也撑不住跟着大伙儿笑了出来,笑完又小声嘟囔了句:“净瞎编,我可没这么喊。”

于是在秦敬的少年时代,有那么段日子,街坊邻里一见他就要拿他打趣:“小秦嫂,又找你家阿毛呢?”老刘家的二儿子更是变本加厉,看到路边有只猫就要拉着秦敬的手幸灾乐祸道:“快看!你家阿毛要是还在,也就有这么大了吧?”

后来过了几年,秦父一场急病撒手人寰。秦敬当时正在师范学校念书,守过灵,下了葬,因为放心不下他妈,死活非要退学回津,又惹得他娘戳着他的额头骂:“咱家还有点家底儿,你当就缺你上学那俩钱?还是你当你老娘就这么不中用?”复叹了口气,轻轻给他揉着戳出的红印儿:“你爹一直说你脑子好,回去念书吧,你出息了,你爹在地底下也高兴。听妈的话,别再死心眼儿了,行不?”

再后来秦母又撑了两年,终于追着秦父走了。秦敬觉得自己是有预感的--他爸妈好了一辈子,因着秦母天生身子骨儿弱,连他这根独苗都是他妈一意要保才生了下来,要依秦父的意思,哪怕断子绝孙也不想他娘受生孩子的苦。

秦敬不知道别人家是怎样,只知道他爸妈是真的从来没吵过架斗过气,当真实实在在地,好了一辈子。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再没人戳着秦敬的头骂他缺心眼认死理,人这东西到底还是本性难移--沈凉生如此缺乏温情地对待他,他却愣没感觉出对方有太大的不是。

一来秦敬本就以为男人和男人做这事儿,下头那个肯定要痛得死去活来--后头那么小一个眼儿,硬塞根不合尺寸的东西进去,不痛才是见了鬼了。

二来他也的确不是真傻,虽说不晓得自己究竟是哪里入了沈凉生的眼,但也多少晓得对方其实并不像前段日子表现出来的那样喜欢自己。只是明白归明白,却管不住自己仍然真心陷了进去。

所以痛便熬着吧,活受罪也是自个儿乐意--谁让你非要喜欢上人家?

然而活该归活该,到底还是不免觉得有点难过。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难过,而是闷闷地,像十五岁那年他一手喂大的阿毛跟别的猫跑了,小秦嫂闷闷地想,他对它那么好,怎么说跑就跑了呢?

由此可见快十年过去,秦敬这人仍旧没一点长进。

依然死心眼地,多少期望着自己付出的感情能够被对方珍惜。

不知统共挨了多久,秦敬迷糊觉出身后那物终于打住,慢慢抽了出去。身上蓦然一轻,压着自己的人就这么离开了。

小会客室里有扇侧门通着主卧,沈凉生赤身裸体地穿过那道门,摸黑经过卧房,进到浴室里,开了灯,又开了热水龙头。

他站在洗漱台边,于水声中望着镜子里头自己的脸,望了一会儿,抬手抽了条毛巾,放在水龙头下面,感觉到热得烫手的水浸湿毛巾,顺着手背淌了下去。

秦敬静静躺在黑暗中,依然维持着俯趴的姿势。手动了动,仍箍在衬衫打出的死结里头,一时半会儿也挣不开。动作大了,便带得股间锐痛,像有把小刀子抵着那处,自己一动,就吞进一寸刀尖。

于是他不再动了。无声无息地趴着,似是成了这屋子里的一件摆设家具。没有呼吸,也无法言语。

沈凉生拿着毛巾走回来,跪在地毯上,借着壁炉火光,为他擦干净股间血渍--倒是与方才迥然不同,小心翼翼地,像在擦着什么价值连城的脆弱古董,磕碰到一点都是罪过。

“沈凉生,先把衬衣解开行不行?扳得肩膀痛。”

尽管心里有些不能明言的难过,秦敬这话说得却也没什么怨气。反是沈凉生听他好言好语地跟自己打着商量,握着毛巾的手僵了僵,随手把染血的毛巾扔到一边,默默为他解开了衬衫打出的死结,又帮他脱了皱皱巴巴缩在脚踝处的裤子,方低声道了句:“再等我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