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眼中的恨意狠狠的灼伤了他,甚至比那刺入心间的银针更痛。
她揪着他的衣角,一字一句:“顾知时,你一定要记住这种痛,永远也别忘了!"
沪市,最大的律所外。
凛冬的风,带着刺骨的冰寒,苏荷提着餐盒候在大门外,十指冻得通红。
小莹拿出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子,披在苏荷单薄的身体上,担忧的说道。
“太太,老夫人让您每日天不亮就开始做早餐送给先生,可您每次来了,他又不见您。这天气这么冷,您身体又不好,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苏荷裹紧身上的毯子,眼中滑过一丝苦涩:“没事,我若不来,母亲又要找我发难,我不想让他为难……”
因为顾知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从来不让她进去等着。
话音刚落,喉间一股痒意,苏荷掩唇低声咳嗽不止,脸颊都咳至泛红。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皮鞋踏在大理石瓷砖上的声音,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来了。
一众西装革履的精英中,那个走在最前面为首垂着头看文件的那个,就是她的丈夫。
整个沪市最厉害的刑辨律师,是律界从无败绩的神话,顾知时。
“知时……”她掩去眼中的期盼,匆忙跟了进去。
顾知时翻动纸张的手一顿,但很快就直径越过她朝律所内走去。
他的西装擦过她的裙角,带起一阵凉风,他的冷漠竟比着严冬的朔风更让她心寒。
结婚三年,顾知时不喜欢她,她心中是知道的。
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响着,上面是她婆婆发来的短信。
【要是知时没吃你做的早餐,你就不用回来了!自己的丈夫都照顾不好,废物。】
她垂下眸子,按灭手机,继续侯在办公室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顾知时才从里面出来。
皮鞋不耐的碾在地上,顾知时狭长的眸子俯视的扫过她,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还在这。
苏荷看见他的态度,明白他在赶她走,她也不想留在这惹他厌烦。
可是,她想到家中还红着眼睛烧得迷糊,却还嘴里喊着想见爸爸的女儿,她还是开口喊住了顾知时。
“知时,糖糖最近生病了,总说着想见爸爸。”苏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你今天如果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顾知时闻言,微微蹙眉,眼中的不耐变成厌恶。
“苏荷,妈说糖糖最近总装病逃学,你就是这样教她的?”
苏荷怔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冰冷厌恶的目光,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糖糖才两岁,怎么可能装病?
苏荷茫然望着顾知时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眼眶一酸,痛的几乎要站不稳身子。
这时,办公室中走出一个踩着红色高跟鞋红色裙子的助理,眼神轻蔑的看着她。
“苏小姐,没事就请离开,不要在这里打扰顾律工作了。”
“况且,顾律本来就不想看到你。”
这样的讥讽和冷嘲,她早就听多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和以往一样低垂着头压下心头的委屈离去。
她不明白,她自始至终都没做错过什么,为什么顾知时还有他母亲会这么厌恶她?
她抬起站僵了腿,一步步朝外面挪去。
忽然,小莹惊叫了一声。
“夫人,您流血了!”
苏荷这才后知后觉的低头向腿间望去,只见雪白的冬裙上绽开大片的雪花,冰冷的瓷砖上点点猩红。
迟来的痛意从小腹开始蔓延,苏荷脸色一白,忽然想到什么,身子不稳的向旁边倒去。
她无措地抓住小莹的手,语气慌乱:“小莹,快叫救护车!”
……
苏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有个小孩一直在喊她妈妈,她哭着想要抓住那个孩子,可她怎么都动弹不了,只能看着那小小的身影离她远去。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听见门外传来的隐隐的交谈声。
“太太身子弱,又太过操劳,腹中孩子又还小,还在办公室门口站了几个小时,孩子已经……没了。”
她缓缓望去,就看见那门被推开,顾老夫人和顾知时一起进来。
她下意识的起身:“妈,修”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苏荷彻底懵在了原地。
“一个孩子都护不好,也不知道你怎么做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