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

“莫里斯！”郁乐怡扑在他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侧着脸，漆黑的圆瞳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相信我，我能处理?好的。”

莫里斯垂眸，看着郁乐怡坚定的眼神，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从四分卫办公室离开，郁乐怡先去找了艾玛，她正好在办公室，郁乐怡歉意地坦白了一切。

“郁。”艾玛说?，“看到海报时我就想到是你，当莫里斯说?是他做的时，我确定了是你。”

艾玛的话让郁乐怡震惊，并且她突然想到她还没有问莫里斯怎么知道是她做的。

“但是昨天在办公室我没有告诉乔治，因为让他知道的话，你大概率得离开猎鹰，他和女?网的总教练有过大矛盾，这种事他个人非常在意，即使我知道你只?是想帮助女?子网球队那群运动员郁，我还?记得面试时你说?过东亚女?性在美国体育圈的生存难题。”

郁乐怡点?了点?头，垂下眼睫：“但我太鲁莽了。”

做的事或许是对?的，但是选错了对?象，选错了地点?，好心酿成错事。

“乔治也有他的压力?，体育协会?停掉其他运动队节约出来的资金全部?投入橄榄球队，他今年?赚不到两亿美金，他就得滚蛋。”

“所以，你有离开猎鹰的勇气，就去找乔治；如果不想离开，就让这件事过去。”

“我还?是和周二一样的想法，郁，我希望你留下，我和你一样，希望我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女?性，不然总是臭烘烘的。”

郁乐怡笑了笑，她知道艾玛非常希望她能留下，周二也是在这间办公室，艾玛的态度让她收起离职的想法。

“抱歉，艾玛，但是我不能让莫里斯替我承担错误，并且经过这件事我也明白了我不能留在猎鹰，因为我想做的事和猎鹰有利益竞争。”

艾玛突然起了兴趣：“是什么？”

其实和一开始一样。

最初，她想加入猎鹰，是因为她从莫里斯身上见识到‘一个好的体育偶像能激励无数人’，这个想法她现在也没有改变。

“我想帮助女?性运动员发声，帮她们的队伍吸引更多关注，加入女?性运动员合作会?或者我自己做自媒体，具体我还?没想好，但是如果留在猎鹰，就会?有立场不同的情?况。”

六美元的体操门票和上千美元的橄榄球门票，她是否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去缩小一些?差距呢？

她不知道。

但是不试的话，永远不会?知道。

“我很久以前也这么想，但后来被现实打败。”艾玛欣慰地对?着郁乐怡敞开怀抱，“亲爱的，你让我更加确定，那天?我没有选错人。”

潮湿温暖的心意催红了郁乐怡的双眸，她走上前抱住艾玛：“谢谢你，艾玛，很感谢你让我加入猎鹰，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也有了很多新奇有趣的体验。”

“走吧，我带你去找乔治。”

总经理?办公室里，除了道歉和认错外，郁乐怡最先做的就是解释海报是她做的，整件事和莫里斯无关。

猎鹰的总经理?乔治四十岁出头，穿灰色毛衣背心，戴黑框眼镜，身形瘦削，看起来不像橄榄球队总经理?而像在湾区工作的工程师。

“我知道不是他，但我不知道他想袒护谁。”乔治瞪着郁乐怡。

怎么会?是莫里斯做那种事，他真想帮助女?网队，随便发一条社?媒就有无数人帮忙请命。

再简单一点?，他根本不用为了球员签名而画那么复杂的海报，他随便说?一句，球员们甚至可以去为女?网的抗议活动站台。

但是，最有说?服力?的一点?，就是精明的莫里斯不会?为了其他运动队做和猎鹰有利益冲突的事。

而且，也并非不知道他想袒护谁

今年?上半年?莫里斯飞来CSD谈转学事宜时，他就从助理?口中得知，凯恩曾经说?漏嘴过莫里斯前女?友在CSD的事。

乔治冷着脸，宣布最终处罚：“我会?收回?对?莫里斯的处罚，同时，球队要扣你两周工资。”

郁乐怡诚恳地点?头：“好的，同时我也会?从球队离职，抱歉，给你们造成困扰……”

“我是说?，罚你两周工资！”

艾玛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男人：“乔治，你的脾气真应该改改，郁她已?经决定要离职了，你不用再强调你没有要她离职这件事。”

郁乐怡愣了愣，尴尬说?道，“抱歉，我已?经决定离职。”

一切尘埃落定，郁乐怡走出办公室，看到等候在外的吉姆。

他看见艾玛带着郁乐怡来找乔治就一直等在走廊，想得到最终结果，而得知她要离开，吉姆表现得十分惋惜。

“我得接受少了一个能聊天?的对?象的事实。”他说?。

“吉姆，我请你喝咖啡好吗？”郁乐怡笑着看他，她从进?猎鹰开始，吉姆就热心地帮助她，她很感激对?方。

基地有茶水间，里面有自动咖啡机，也有口味丰富的胶囊咖啡和速溶咖啡，但是郁乐怡现在想去外面透透气。

“郁，周二下午我还?是应该阻止你的，我明明都看见了……”吉姆懊恼地挠头，“不然今天?就不会?是你最后一天?在猎鹰工作的日子了。”

“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哪怕没有去休息室贴海报，下周我也会?参加女?网的抗议活动，迟早得离开，是我一直没下定决心，应该早一点?离职。”

这件事也并非没有收获，在此?之前，她一直看不清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

两人经过户外训练场的走廊，玻璃窗外，猎鹰的球员们正在努力?训练。

秋日的午后阳光温暖却不刺眼，是个适合在绿茵场上尽情?奔跑的天?气，郁乐怡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做投球训练的莫里斯。

他额头束着吸汗的发带，整个人表情?严肃认真，橄榄球在空中打着转，稳稳落入米洛的手套中。

唯一有一点?点?小可惜的，就是不能以工作人员的身份，在球场自由走动，陪莫里斯完成常规赛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