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大人，我们在江边发现一具女尸，经查，那女尸身份疑似尉迟大夫人，麻烦您跟我们去认个尸。”

◇ 第十五章

尉迟珣抱着油纸包，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周围私语嘈杂，尉迟珣眼里却只有面前人做礼的手，以及他嘴里那句‘认尸’。

“什……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们发现了个疑似桑白楚的女尸？

桑白楚怎么可能会死？

她不是气冲冲让人送了和离书和死胎来？

她不是想气他，然后看他反悔痛苦看他后悔？

她还什么都没看见，她怎么会死？

她又怎么甘心会死！

可事实残酷。

府衙里那具尸体，无论尉迟珣看多少遍，怎么反复找破绽，那些细节都在告诉他，那具尸体，就是桑白楚。

是他尉迟珣明媒正娶，要与之共白头的……桑白楚。

这一认知，将他最后的期望残忍的撕的粉碎。

尉迟珣高傲挺了一辈子的背脊，在这一刻，忽然就落了下去，再直不起来。

他松开那只冰冷的手，一步步退到屋外。

走廊里，冷风扑面，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尉迟珣的呼吸也逐渐，轻不可闻。

盛璟赶来的时候，他已经瘫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泪，眼底情绪却莫名的麻木。

盛璟叹了口气，蹲到他面前。

“我找人问过了，这尸体是在那荒废寺附近的江里找到的，他们说致命伤在脖子，挺干脆的，所以嫂嫂她没多遭什么罪……”

“什么嫂嫂！”

尉迟珣猛然惊醒，双目猩红瞪着面前人，手都在颤。

“里头的人不可能是桑白楚，她不可能死！她只是在骗我！”

说完，他像是想到什么，眼泪氤氲在眼眶。

“对！她没死，她只是在骗我，她现在肯定就在府上等着看我笑话，阿楚是个幼稚鬼，阿楚最喜欢做这种事！对，一定是这样！”

他擦了把泪，连滚带爬站起身就要往外头冲。

盛璟拦都没拦住。

“疯子！”

他暗骂一声追上去。

回去的路上，尉迟珣策马几乎不要命在赶。

一刻钟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半时间。

强撑着冲到院子推开那扇卧室的门，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句‘阿楚’还才脱口。

门后，干净的仿若从未住过人的房间，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不对，不对，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和阿楚在里面住了那么多年，这里头应该放满了他们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干净。

它怎么能这么干净！

院子里的婆子听见动静跑过啦，看到尉迟珣的背影，还没察觉不对。

“二公子，你怎么……”

“大夫人呢！”

她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一双大手死死扣住。

“大夫人去哪了？”

那婆子被他吓白了脸，好半天才支支吾吾。

“大……大夫人没回来啊，今日不是您跟夫人大婚，她……”

“尉迟夫人只有桑白楚！她叶听云也配！”

一连两句，婆子脑子转了半天，眼看尉迟珣又要开口，她忙顺着他的话。

“大夫人，大夫人她一直没回来……”

“她不回来你们就自作主张把她屋里的东西全给清了？谁给你们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