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珣在马车边骑着马却心不在焉,几次三番看向马车里的桑白楚。

直到说到将来给孩子的东厢房,叶听云话里话外都在示意尉迟珣开口要院子。

他却明显迟疑。

眼看尉迟珣第三次偷看过来,桑白楚瞧着马车外,头都没转。

“何必费那个心思,我院子里的东厢房就不错,你要,我让给你就是。”

那里头太脏,她是真不想要了。

那匹出了名温顺的枣红骏马却猛然扬蹄,险些撞上马车。

叶听云脸都吓白了。

就听尉迟珣沉闷的声音:“到了。”

他深吸口气翻身下马,将人挨个护下马车后,又跟没事人一样嘴角含笑。

可桑白楚太了解他。

他在忍,忍着脾气。

一直到把叶听云送上二楼,他罕见的没跟上去。

反倒在桑白楚擦肩要走的间隙,猛然握住她手腕,将人扯到无人的后院。

耳边风声萧瑟。

桑白楚后背撞上墙,剧烈的疼痛火辣辣的,她眼底却波澜不惊。

“小叔子这般抓着我,不合适吧?”

不知道哪句话戳了尉迟珣的心窝,他脱口的嗓音生硬低沉。

“那是我大哥亲手为你们将来的孩子准备的!”

提起那孩子,桑白楚本能护在小腹上的手紧了紧。

却也只是一瞬,她又扬起笑。

“这不是,用不上了吗?”

无论是哪种结果,那东厢房和里头的东西都注定用不上。

尉迟珣眼睛却被风吹的猩红。

“东厢房用不上,那玉镯呢?还有那些头面玉佩,信物你也给摘了!桑白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从前分明那么爱尉迟珣!”

可他从前,也那么爱桑白楚……不是吗?

她忍着泪掰开那只手。

“我只是在想,我该走出来了。”

尉迟珣呼吸却陡然一滞。

“你这话什么意思?送我大哥下葬那日你不是发誓要为他守一辈子?!还是因为云娘?你要是怕她多想就换个地方住,尉迟府不缺别院,只要你不想着离开,办法多的是。”

所以,他的办法就是把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当外室养?

桑白楚看着他,眼睛发红,差点笑出声。

“尉迟……”

“好了不说了云娘该寻我了,你也不用多想,我说过我会替大哥照顾你便不会食言。”

说完,他几乎是逃离。

好像晚一步,他的隐忍就会崩塌。

可他但凡再仔细点他就会发现,桑白楚握拳的手见了血。

她想不通,既然这么怕她离开,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说好的一辈子,为什么骗她呢?

桑白楚强忍着翻滚的情绪,掌心掐的生疼。

刚转身,就见叶听云站在拐角。

大抵是看完了全程,她眼底难得没有讽刺,却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你是觉得尉迟珣还会回到你身边吗?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不必。”

她错开身前人要走。

叶听云却不甘心追上来,将她拽到一处货架前。

“怎么?不敢面对现实?”

身侧货架摇摇欲坠,经不得半点折腾。

叶听云的意图显而易见。

桑白楚压根没想同她做这些,奋力挣开她的手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