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笑了。

下课时间也不怎么出教室,她那些朋友也不来找她玩了。

她总是趴在课桌上看着窗外默默发呆。

他从窗外走过去,她有时候也会看见他,目光对视几瞬,她又重新看向天空。

他走到旁边她看不见的地方,停下,靠在走廊栏杆,默默看她。

她变得爱逃课,总是从围墙偷偷翻出去。

他就跟着她。

从学校,到医院,再回到学校。

就那么过了差不多一年,直到有一天,他在病房外靠着墙‘等’她时,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的哭声。

她哭着叫“妈妈”,撕心裂肺,崩溃又绝望。

少年垂眼片刻,跟了她快一年,第一次走进病房。

看她蹲在床边,抱着膝盖痛哭。

她面前病床上,消瘦到几乎不成人形的女人永远闭上了眼,心电仪在旁边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递给她一包纸巾,嗓音嘶哑的安慰她,“别哭了,没事的。你看,我也没有妈妈,虽然她没死,也跟死了差不多了。”

女孩顿了顿,哭得更大声了。

少年不知所措的僵住。

他不再说话,就蹲在她身边陪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哭声渐渐小了,直到无声,然后,他听见她嘶哑的说:“没有妈妈,就没有家了……”

他眼神迷茫,“我有妈妈的时候,也没有家。”

她偏头看向他,眼睛红得像兔子,“对不起。”

他知道她为什么说“对不起”。

他看着她,沉默几秒,回应她:“没关系。”

回忆到这里,池臣宴喉结用力滚动几下。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那时候那些酸涩滋味儿,还是残留着,很难遗忘。

知道他和秦诗从小关系的人,大概没人能相信他们会在一起。

更没人能理解。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就好像初中她妈妈生病,去世,他陪在她身边。

高中,他被他所谓父亲压制,老爷子放手不管。

他身无分文,每天几乎只在池家吃一顿早餐的时候,大小姐假装凶狠天天中午晚上‘强行’给他买饭带他吃饭。

年少最绝望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在他们身边的从来就只有彼此。

可也是因为这样,他不告而别,给秦诗的打击才会最大。

池臣宴长指轻揉太阳穴。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秦诗。

池臣宴收回手机,起身。

回到主卧的时候,秦诗还在浴室里,不过,水声已经停下了。

他走过去,握住浴室门把手,没有犹豫的推开门。

浴室里,热雾还在蒸腾。

穿着黑色吊带睡裙的秦诗,站在浴室镜前正准备吹头发。

她将湿润长发撩到同一侧,搭在身前。

水滴从发尾滴下,晕湿小片睡裙,也让丝质裙面更加贴身。

薄肩藕臂,黑色吊带衬得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如暖玉。

听到声音,她从镜中诧异看来,素颜纯净,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你怎么……”

不敲门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已经走到她身后。

修长指骨贴上女人光洁手臂,轻缓摩挲,男人的身体没有丝毫缝隙的紧贴上她后背,从镜中和她对视,“我也要洗澡。”

秦诗拿吹风的手紧了紧,“那我去外面吹。”

说着就要转身从他怀里逃脱,却被他顺势带转身形,直接面朝向他。

腰身被他揽住,朝前一带,她柔软心口便朝他身前挤压,密实紧贴。

和那夜一样,浴室镜前,他贴在她身前,垂眼看她,一寸寸描摹她脸,“陪我一起洗。”

秦诗紧张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我,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