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时候吧。
她以为他不告而别的时候。
他在国外某个角落,带着一身难以愈合的伤,夜夜睁眼到天明。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手指滑落到他腹部时,再次顿住了。
男人低头埋在她颈,双手环抱着她,随着她又软又烫的手指从他身体寸寸抚过,男人喘息越来越沉,直到感觉她停下,他才哑声,“婳婳,别停。”
他又偏头亲亲她耳朵,像要糖吃的小孩,“还要摸。”
秦诗却把手从他浴袍里拿了出来,捏紧滚烫指尖,叫他:“池臣宴。”
男人顿了顿,从她颈上抬头。
两人靠得近,稍一抬头就是鼻息相缠,唇瓣只隔着一线,就要碰到。
秦诗无意识舔唇,用力抿了抿唇瓣,微微朝后避开两分。
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中,她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鼻息间的热还在纠缠。
可这场情动,似乎只有池臣宴自己陷于其中。
因为他看到秦诗眼中的清明。
从头到尾,她都保持冷静。
池臣宴忽然有些无力。
他也在想,他是不是太自信了。
他和她赌,她会先克制不住想要吻他。
可现在,她还冷静自持。
他却已经快控制不住,宛如病入膏肓的病人,要她救治。
他目光深望着秦诗,暖黄光线中,勾勾缠缠很不清白,却声线清冷的反问她:“为什么要告诉你?”
秦诗蹙眉,“如果你告诉我……”
“你又能做什么?”
池臣宴忽然轻笑,带着点嘲弄,“秦大小姐在秦家自身难保,就算我告诉你,你能做什么?你是要冲到国外来救我,还是要给我钱?你想凭你一己之力同我父亲作对,同池家作对?你觉得,可以吗,你能做到吗?不说我父亲和池家,就说秦家,会放任你吗?”
秦诗心脏狠狠一缩。
她知道,她确实做不到。
她如果那样做,只会被秦家强行带回,或者连她自己的钱都被收走。
她会被牵连,会被秦家惩罚。
秦家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也很难说。
那时候才18岁的他们,孤立无援,救不了对方,只能尽力保全自己。
这是现实。
可现实被他这样无所谓的说出来,让秦诗很难接受。
看,他就是那么冷静。
她倔强着:“你可以让我知道……”
池臣宴轻声打断她:“我的大小姐有多冲动,我难道不知道?”
他弯唇,单手掌心轻抚她脸颊,目光温柔几分,“如果让你知道,哪怕我求你别管我,你也会不顾一切。”
池臣宴眼睫垂低,光影明暗中掩饰住所有情绪,“所以就算重来一次,就算再让你厌我七年,就算再多一个七年不能见面,我也不会告诉你。”
秦诗眼睛瞬间红了。
池臣宴喉间也堵得厉害,轻咽间缓过呼吸,还是继续说:“因为,就算我想婳婳想到要疯掉,却更舍不得,看婳婳因为我,受到一丝伤害。”
那时候的他,身无分文一身是伤。
他连自己能活几天都不知道。
如果她再出什么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帮不了的地方……
他都不敢想,他那时候会有多绝望。
也许,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可不告诉她。
就这样让她以为,他走了。
他们之间再无关联。
至少,她会好好的,依然做她的秦家大小姐。
而他只要想着她,知道她还好好的,他就能坚持着、忍耐着,一点点重新爬起来。
走到,任何人都无法再欺负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