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睁眼，神色看来也很平静，只有声音带着颤，“妈妈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说过任何痛苦和委屈的话。”

她知道秦觉有小三，有私生子。

她知道妈妈过得很委屈。

可她从来不知道，秦觉会打妈妈，会折磨妈妈，还会任由那个小三欺辱妈妈。

妈妈从来没有对她抱怨过。

在她面前永远是温柔的，带着笑。

妈妈给了她所有的爱，用尽全力保护着她，让她灿烂明媚的长大。

“都是因为我。”

秦诗哭腔明显：“如果不是为了我，妈妈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

眼睫颤动，她眼泪又落下来，落在池臣宴颈边，既热又凉。

池臣宴手指从她发丝间抚过，“不是婳婳的错，秦觉犯下的罪，不应该婳婳来承担。”

他低声说：“妈妈很爱婳婳，所以才会想要保护婳婳，不让婳婳被恶人伤害。”

秦诗紧紧咬住下唇，好几秒才从他颈边抬起头来。

泪水盈满她眼眶，声音微微发颤：“你当初被打，被送去z国，也是因为我是不是？”

这个问题，她从未真正问出口过。

“不是。”

池臣宴掌心轻抚上她脸颊，指腹温柔擦过她的眼泪，“是因为我自己。”

“什么？”

秦诗眼中浮起不解。

池臣宴轻轻弯起唇角，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因为我想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姑娘。既然想要，自然就得付出代价。”

秦诗蹙紧眉头，“那还是因为我……”

“不是。”

池臣宴低声打断她，指腹在她湿润脸颊上轻轻摩挲，“秦诗，你太好，让我喜欢，让我想得到，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贪，是我的念。”

是长在阴暗之地的藤蔓妄想攀附阳光，必须承受的撕裂和痛楚。

否则，他怎么配得上她？

秦诗的眼泪眼看着又要滚落，池臣宴暗暗叹气。

捏着她脸颊，薄唇贴上她唇，忽然说：“还是接吻吧。”

秦诗眨眼，眼神迷茫。

池臣宴咬了下她软绵绵的唇，无奈带笑，“反正婳婳想哭，被我亲哭，怎么也好过哭得这么委屈让我心疼是不是？”

秦诗闭上眼，低头就把脸靠进他颈窝，嗡声说：“我困了。”

池臣宴低笑，轻抚她发丝，“真可惜。”

秦诗闷声不说话了。

池臣宴也不再说话，安静抱着她，掌心轻轻拍着她后背，像哄小孩儿睡觉似的。

秦诗开始还在心里头默默腹诽，可被他这样哄着哄着，眼皮越来越沉，真的就睡着了。

这些天确实好累好困，身体和心都是。

在他怀里又很安心。

所以一路到机场，上飞机，除了他抱她起身时她短暂的迷糊着醒来，又被他亲亲眉心哄着继续睡。

她也就没睁眼，放心窝在他怀中。

这一睡，就睡到了飞机在z国帝都机场降落。

已经是早上五点多。

天边云层被阳光撕裂，白蒙蒙的阳光从云层缝隙中洒落下来，天色灰白。

池臣宴抱着秦诗下飞机，出机场，坐上早就安排好前来接机的车。

秦诗一直在池臣宴怀里，没力气，也懒得动。

却终于还是迷迷糊糊睁开眼，靠着他肩，看向车窗外。

她来过z国帝都，不止一次。

而这地方，池臣宴曾经待过七年。

现在，他要带她，去走他曾经走过的路。

秦诗忽然有点兴奋。

她揉揉眼睛，稍微坐直身，看窗外的眼神都像好奇宝宝似的。

虽然说这里其实和a国京都也没太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