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他是个变态吧!
她不想跟他说话了。
然而安静下来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秦诗垂眸,看见自己的手正被他的手紧紧握着。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将她微凉的指尖全然收拢,热意覆着手背,蔓延至心口,烫得秦诗心尖轻轻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就好像回到18岁那年第一次偷偷牵手的时候。
那是下晚自习的时候,她在路边等着秦家的车来接她,少年单肩挎着包,单手插在校服裤口袋里,安静站在她身旁。
那天晚上司机来得很晚,说是路上出了点事故。
一直到校门口都没了人。
只剩下他们。
夜风轻轻拂过,带着初秋的微凉。
路灯昏黄的光晕把两人影子拉得长长的,世界在那瞬间像被按下静音键,只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和心跳。
秦诗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蜷缩了下,身边一直安静的少年忽然就动了。
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抽了出来,带着丝犹豫和试探,轻蹭过她微凉指尖。
察觉到她的轻颤,少年嗓音也微凉带哑,低低问她:“冷吗?”
她的心在那瞬间漏跳一拍,大概知道会发生什么,却还是僵硬点点头:“有点。”
带着点害羞的期待。
然后,他的手就握住了她的。
少年的手带着点薄汗,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将她纤细的手指虚虚拢进手心。
谁也没有再说话。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盯着地上那两道几乎要融在一起的影子,脸颊烧得滚烫,连耳根都热得发麻。
那一刻,时间被无限拉长,秦诗甚至希望司机再来得晚点,或者不要再来。
直到现在,秦诗还能记得那时候,少年掌心的温度。
带着汗意,紧张克制又小心翼翼。
和现在他掌心的温度很像。
只是现在的他,比那时候少了些紧张,显得格外自然。
男人手也似乎更宽大了些,掌心和指腹带着薄茧,同她肌肤相贴,蹭出磨人的痒。
秦诗下意识缩了缩,想要把手从他手中抽回。
刚动了下,池臣宴指骨就收紧,看向她,语气还是那么寻常淡然,“怎么了?”
“你……”
秦诗确实做不到他这么自然,她皱眉看着自己被他牵住的手。
池臣宴也顺着她视线看下去,目光轻动,随后浅浅弯唇:“不能牵吗?”
秦诗眉心轻动,池臣宴忽然又低声说:“婳婳已经是我妻子了,我不能牵婳婳的手吗?”
他叫她的小名,声线格外温软。
秦诗心脏瞬间收得更紧。
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她婳婳了。
小时候只有她妈妈会这样叫她。
后来妈妈去世了,没人再这样叫她。
和池臣宴关系好了之后,她又把这个小名告诉了池臣宴,跟他说:“我妈妈喜欢画画,她生我的时候,就想给我取名叫秦婳。可我爸爸不喜欢,我爸爸最讨厌我妈妈画画了,跟我妈妈结婚后就不让我妈妈画画了,最后还给我取名叫秦诗。”
可以说是,非得跟她妈妈对着来了。
秦诗说的时候噘着嘴,“我也觉得秦婳更好听。”
池臣宴那时候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说:“其实秦诗,也很好听。”
顿了顿,他声音低低的说:“我更喜欢,秦诗。”
秦诗当时非常嫌弃他的审美,“你怎么跟我爸那个渣男一样?”
她不满:“不行,你必须叫我婳婳!”
因为她的强烈要求,两人单独在一起时,他还是叫她:婳婳。
可后来,他也走了。
再也没人叫她婳婳。
她曾经以为,不会再听到别人叫她婳婳了。
可现在,她又听到这个名字,用男人好听温柔的声音,比夜色还要低缓的,轻轻撩入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