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臣宴!”
秦诗慌乱起来,他这是做噩梦了吗?
她弯腰去握他捂住耳朵的手,叫他名字。
只是刚碰到他手,男人好像察觉到,忽然僵硬,随后反手用力抓紧她手。
确实很用力,力气很大,大得秦诗感觉自己手指骨快被他捏断。
她“唔”的出声,忍不住要挣扎。
也是同时,男人睁开眼,目光冷酷凌厉,凶狠盯过来。
那眼神让秦诗挣扎的动作顿住,一颗心快要跳到喉咙口。
她怔住。
男人也在盯向她后怔住。
好几秒,似乎终于回神,慌张的转换着情绪,手也颤抖着松开几分。
可大概是确实情绪难以缓解,反倒显得更扭曲了。
秦诗目光颤了颤,咬唇紧张的样子,似乎被吓得有些狠。
池臣宴手指也颤得更厉害。
因为耳朵疼了一天,嗡鸣了一天,他情绪自然越来越焦躁。
可蒋允川那个庸医只说;“情绪情绪,池总,您的情绪很重要,我说过,别激动别紧张。您冷静点,放轻松……”
池臣宴根本懒得理他,直接挂了电话。
放松?
怎么放松?
他总不能用这种状态回去见他老婆。
根本没法放松。
很烦。
越烦,头也越痛。
他看见镜子里自己面色苍白宛如孤魂野鬼的模样,发消息给秦诗,说不回去了。
他这样回去只会吓到她。
可偏偏她只是说好。
甚至没多问问。
池臣宴更燥。
手机被他砸了,他吃了几颗止痛药躺上床,可只要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很多画面,画面中全是他那父亲池牧远。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变成了18岁的他。
少年跪在地上,而池牧远拿着荆条狠狠抽打在他身上。
池牧远眼神染毒般,恨不得将他撕碎,狠绝至极。
每一下都让他皮开肉烂,血几乎染红了身上的白色衬衣。
“你说想和秦家大小姐在一起?”
池牧远打够了,停下动作,才冷笑着同他说:“你看看你自己,你觉得你配吗?”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低头忍着疼痛,只僵硬的重复:“我喜欢她。”
“就凭你?”
池牧远嘲讽笑着,“你觉得你的喜欢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噩梦?”
疼痛带来的颤抖比不上内心的恐惧,他僵硬抬头,对上池牧远讽刺的眼神,他同他说:“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你的喜欢对她来说就是罪,只会让她下地狱!”
丢下手中的荆条,池牧远转身坐到前面的沙发,冷绝看他:“你敢不敢跟我赌?只要你敢光明正大牵她的手,让人看到她在你身边,甚至只要你敢让人知道你喜欢她你在意她,下一刻她就会被送上别人的床。”
他轻飘飘说着,那话却格外恶毒诛心,“不止一个人,而是很多人,她就算是什么秦家大小姐,可你知道,秦家人护不住她也不会去护她。她会成为最低贱的女人,任何人都能肆意玩弄。最后还可能生下一个两个不知道谁是父亲的野种。”
这话像是穿膛子弹,心口瞬间破开血洞。
少年喉咙口都是腥甜,眼中终于带上了恐惧。
池牧远便又问他,“所以就算这样还要喜欢她吗?”
少年没有说话,指甲抠进掌心,抠出血来。
池牧远偏头笑笑:“如果还要,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少年望向他,他说:“你想要她,就得有保护她的能力。如果做不到,那就别痴心妄想得到她。”
池牧远神色淡下去,就连讽刺都消失,只格外平静的看着他,“池臣宴,你如果能靠自己爬起来,再来跟我说,你喜欢她,你想要她。要是不行,你就一辈子都别见她,因为,那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不。
池臣宴恐惧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