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以父亲的城府,他不认为父亲会做出如此低效且留下明显隐患的行?径。

那么,虞念姝的恐惧究竟从何而来?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追寻真相需要方向,而此刻,他甚至不知该将怀疑指向何处。

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那团乱麻般的疑虑压下。没?有证据的猜疑,尤其是针对?自己的父亲,是一种近乎亵渎的荒诞,也是无?谓的内耗。

但父亲拿虞念姝来要挟他的那句“回到起点”,仍让陆邢周心有余悸。

所以不论如何,他都?必须将虞念姝安排到一个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和控制的安全地方。

可是什么样的地方才算得上安全呢?

回去的路上,陆邢周看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际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安全的地方……”

他眉心微蹙。

在国内,在父亲那庞大根系渗透的每一寸土地,要找到一个能完全避开他视线的“安全屋”,简直是异想天开。

陆氏的影响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覆盖着房地产、金融、医疗,甚至触及某些灰色地带。即便他能寻到一个看似隐秘的角落,风险也极高,一旦暴露,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彻底激怒父亲,将虞念姝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当虞念姝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时,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花,倏然闪现。

出国。

对?,出国。

只有彻底脱离父亲势力所能及的核心范围,才可能最大限度地切断控制。

可是,那么多的国家,那么多的城市,要把虞念姝安顿在哪里?

必然不能出现在任何登记在册的医院,公立或私人,都?会极大增加泄密的风险。可她的身体与精神情况又离不开专业的医疗支持……

虞笙的巡演是在一个月之?后,在这期间?,如果能让她看见母亲,又或者?能让她陪伴在母亲身边,一定会成为她康复的最大动力。

这个想法?一旦成形,便带着强大的吸引力,瞬间?压倒了其他所有的考量。

当然,这绝非易事。

虞念姝的精神状况极其不稳定,长途飞行?对?她来说是巨大的挑战和风险。她不仅需要专业的医疗团队全程护送,更重要的是,整个过程必须绝对?的隐秘。

陆邢周手里的方向盘一转,目标明确地开往一个他极少踏足,却绝对?掌控在“自己人”手中的地方。

那里是京市郊区一家以顶级安保和绝对?私密性著称的私人会所。名义上属于某个低调的海外基金,实际控制权却牢牢掌握在他最信任的心腹,也是他暗处力量的核心执行?者?陈默手中。

会所深处,一间?没?有任何窗户、信号被?严密屏蔽的会议室里。

冷白灯光下,陆邢周和沉默面对?面而坐。

陆邢周言简意赅地讲述了虞念姝的异常反应、自己的疑虑,以及必须将她安全转移到米兰与虞笙团聚的迫切性。

陈默静静听着同时事,大脑也在高速转运。以至于在陆邢周说完“情况就?是这样”的下一秒,他抬起他那锐利如鹰的一双眼。

“Anchor? ,您还记得这个人吗?”

陆邢周眼底骤然一亮。

那个几乎被?庞大危机和繁杂事务掩埋的记忆角落,被?陈默精准地撬开。

“Anchor…” 陆邢周低声重复指尖在冰冷的会议桌面上轻轻一点,某个冬夜的情景倏然在眼前清晰起来。

那个被?资本围猎、濒临破产、眼神却倔强如困兽的中年男人,他一手建立的、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圣玛利亚私人诊所”,是陆邢周于千钧一发?之?际,调动了当时尚不显山露水的海外资金流,不仅保住了他的诊所,更让Anchor得以在米兰医疗圈站稳脚跟,甚至……浴火重生?。

那是一个巨大到足以定义Anchor半生?努力的人情。更重要的是,Anchor的为人重诺,视恩情如生?命。

陆邢周当年出手,除了Anchor诊所在神经内科与精神康复领域的独特价值报告,更看中了这个人骨子里的义。

这样的人,在利益至上的世界里,是稀缺品。

“记得。” 陆邢周的声音斩钉截铁,眼底那抹因绝望困境而凝结的冰霜,仿佛被?这个名字带来的微光融化开一丝缝隙。

重点是,他的诊所就?在米兰。

捕捉到陆邢周眼中闪过的亮光,陈默知道自己点中了关键。

“他的诊所如今已发?展为顶尖的私人医疗团队,尤其擅长复杂精神疾病的康复治疗,拥有顶级的设备和高度忠诚的核心团队。最重要的是,它在米兰根基深厚,独立性强,远离国内纷争。而且,” 陈默顿了顿,语气加重,“Anchor一直感念您的援手。三年来,他通过我,明里暗里递过多次话:若有需要,倾尽全力,在所不辞。”

陈默的话像一条坚韧的绳索,在他面前黑暗的深渊上,骤然绷紧!

一个几乎完美的解决方案正在急速成型。

将虞念姝送往米兰,由Anchor的团队秘密接手看护。那里有虞笙即将到来的巡演带来的希望曙光,有脱离父亲势力范围的绝对?安全,更有Anchor这样重情重义、且具备专业能力的关键人物坐镇!

风险无?法?完全规避,尤其是跨国转移虞念姝本身的风险,但这几乎是当下唯一一条具备可行?性的路径!

陆邢周当下立断:“立刻联系他!”

第19章 第 19 章 为她铤而走险

镇静剂的药效如同退潮的海水, 缓慢地从意识中抽离。

虞笙猛地睁开眼,尽管头顶的光线已被调至柔和,依旧让她不适地眯了一下眼睛。身体深处那细密的刺痛感已经消失, 但一种沉甸甸的疲惫感如同灌了铅般附着在四肢百骸。

“林菁……”她试着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刚醒来?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