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冶愣了愣,连忙跪地请罪。
“钥匙。”
皇帝从跪着?的程冶手里接过钥匙,狠狠抽他一鞭,命令左右留下?疏散收拾,凡参与叛乱的宗亲大臣一个不留,便飞快向山脚下?漪容的住处赶去。
他原本,是不想去见她?的。
无论是赌气还是什么,今日她?亲自求见他都?拒了。但?郑衍来不及多加思考,就知道?程冶等于默认监视她?的反应,会叫她?无比生气......和伤心。
夜风猎猎,郑衍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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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冶走了没多久,睡莲看着?漪容僵硬的脸,问:“您何必呢?”
漪容奇道?:“你这是何意?他是皇帝,他若驾崩,天下?乱上一阵,我当然?要叫程冶去救驾。何况,这事若真是因为我的隐瞒......”
她?捂住脸,不敢再想。
睡莲宽慰道?:“陛下?一定是早有预料的,不然?怎会命人保护您呢?”
漪容慢慢放下?两只?素手,露出一张清丽无双的雪白脸容。她?唇角渐渐上扬,喉咙里发出一声似笑似泣的细声。
屋内沉默了,烛火在二人脸庞不断跳跃。
皇帝分明是命人监视她?的。
连日来车马疲倦,漪容轻声道?:“睡吧,你去窗户那喊一句,叫他们都?去歇着?,轮流换班就是了。”
睡莲领命而去。
漪容静静躺在床榻上,紧闭的双眼滑出一滴眼泪。
她?很?快伸手拂去,吸了吸鼻子。
睡莲在不远处交代行?香的喁喁细语时不时传到她?耳中,也不知道?外?边如何了?
这一片她?都?叫人安抚过,应是不会有人胆大到四处乱走的。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便是无事了。但?远处的山脚下?......
漪容脸贴在枕上,紧紧闭着?眼。
没一会儿,睡莲道?:“行?香领着?人去歇了,门口有四个禁卫守着?的,您也快歇下?吧。”
她?想了想,安慰道?:“您别多想了,此事定然?和您无关。”
漪容勉强笑了笑,催睡莲去榻上歇息。
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让本就心里乱糟糟的漪容情不自禁胡思乱想起来。
也愈发难过,陷入一阵愧疚中。
睡莲应了一声,打算先给漪容倒杯热茶,送到床边案上后,她?转身就走,袖子不慎拂落了烛灯。
火焰一触到纱幕,顷刻间熊熊。
漪容被睡莲一声尖叫吵得重新睁开眼睛,见状也是一怔,此时此刻顾不上慌张,她?一骨碌坐起来,道?:“别愣着?了,你快去喊人!”
“门是锁着?的!”
漪容咬牙道?:“门砸不开就砸窗!”
她?趿拉上鞋子,火势已经蔓延,漪容抬起两条手臂,用力去推沉重的冰鉴,怎么也推不动?,只?好双手捧出冰凉的冰块往火焰处扔去。
“走水了!走水了!”
静谧的夜顿时嘈杂起来,人声,跑动?声,还有剧烈的撞击声。
漪容剧烈咳嗽,徒劳甩着?手臂,聊胜于无,火势越来越猛。
“这门砸不开!”
她?尖叫道?:“砸窗!”
漪容提起裙摆,快步向窗边跑去。睡莲看着?她?布满烟尘的脸,扑通一声跪下?道?:“奴婢万死,是奴婢害了您。”
“出去再说。”
漪容见她?扶起,示意她?别再说话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卧房内多有轻红纱幕,一着?火就成燎原之势。
似乎再过几瞬,火就到她?脚下?了。
窗外?人影幢幢,蓦然?间,一声粗喝:“皇后您退后几步。”
漪容依言,行?宫里坚硬无比的窗户顿时破开。
“您快出来!”
窗台修建得很?高?,漪容迟疑一瞬,绝对?来不及搬凳子了,看着?窗外?几个做好接应她?准备的宫女?,和不远处面色紧张的禁卫,咬咬牙爬上去。
才一上去她?就心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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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甫一踏入行?宫,就听见行?宫深处的嘈杂声,他看向身边亲卫,眼神示意他立刻打探发生何事。
行?宫完好无损,不像是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