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老老实实回答道:“回贵人?的话,内院伺候的婢女冬季穿粉, 外?院做杂活的着绿, 至于主子身边有体?面的姐姐, 经常穿主子赏赐的衣裳。”
漪容点头,又问:“今日在暖阁里伺候的有几人??”
“这个......”她面露为难, “奴婢也不敢确定个数,不然您稍坐片刻奴婢去问问?”
漪容知道她们这些婢女无非是听管事的吩咐, 她若是在宁王府里真打听起来实在不妥当, 笑道:“不必了。”
她将字条收好, 让此人?服侍她穿上大氅,走了出去。
如今她这身份, 也没人?多嘴当面问她一句要去哪里,漪容出门问了路,拒了别?人?要领着她去, 旁若无人?地去给贵客们带来的婢女歇息的厢房。
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左右谁敢议论?
漪容见?了睡莲行香, 立即吩咐道:“你们不论是谁,马上出去命我们带来的人?在宁王府外?找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罢了衣服可以换, 一个身量约比我矮一个头,肤色白净,下巴上有个小黑痣的女人?。再叫几个身手?敏捷的潜入府内仔细搜寻,就?说我要更衣你去替我拿新衣裳,快去!”
她一叠声?吩咐下,睡莲点头, 顾不上问发生何事就?大步向外?走去。
漪容看着睡莲离去的身影,手?指碰了碰收在衣裳内的字条。
宁王妃不会来这一出。
漪容甚至偶然能看出她眼睛在说这一位比崔后好相处,而她当不当皇后和宁王妃毫无干系,毕竟宁王妃母家也不可能再出一个嫁入皇室的。
那是谁呢?
漪容想到什?么,又快步将她没喝的茶水从暖阁里拿了出去。
她拍了拍额头,当时疏漏了,也不知道她出来这一会儿的功夫有没有人?动过。
漪容递给行香,正色道:“行香,你却是要慢慢出去,拿稳了找几家医馆查验几遍里面是否有毒,一样不能被?人?察觉你究竟要做什?么。”
她出行不只一辆马车,也相信行香有本事找到借口。
行香已察觉必然出事了,面色凝重道:“您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漪容笑道:“这么多人?在此,谁敢当众对我不利?你去吧,不必回来了。”
她补充一句:“等我回府后,有事要同你说。”
行香将茶盏稳稳拢在袖子里,坚持送漪容回到暖阁才离开。
没一会儿宁王妃回来了,漪容笑道:“方才有个婢女上茶时不慎泼到了我就?跑了,虽无事,我还是命人?去追了,希望弟妹勿怪。”
旨意下来后,她便?改了称呼。
宁王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漪容按住她的手?,道:“这事没经你同意,还望弟妹勿怪。”
“也不必慌张,小事情罢了。”她莞尔,安慰惊惶的宁王妃。
宁王妃真的要被?皇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吓晕了,狠狠拧了一下自己。府里怎么会有如此粗手?粗脚的奴婢,居然泼到皇后!
漪容见?她吓到了,不免有些愧疚,温声?宽慰了几句,宁王妃也渐渐平静下来,露出笑和她闲聊。
她一边应付闲谈,一边猜想给她送纸条的人?有何目的。
真正关心她爱护她的人?里,她最亲的母亲都不知道皇帝和她究竟有什?么不堪,都觉得她往后人?生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个人?是为她好,真心想要帮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临川大长公主的作风不是帮着人?下毒就?是破坏车马,不像是塞字条的。而且前?阵子皇帝和她对弈时还提过几句政事,大长公主如今应该正为自家的事焦头烂额了。
那还有什?么人?,会看出她心内那点不愿意,敢冒着风险给她送纸条?他又是什?么目的?
不过有一点那人?倒是预料对了,她确实没打算让皇帝知道,才对宁王妃编了这样一个借口。
可他也没留下如何与他联系的方法啊......
莫非就?是等她去抓那个婢女?
今日宾客如云,似乎谁都有可能,甚至宁王妃才抱怨过妾室不好管束......
暖阁内衣香鬓影,望过去皆是含笑的脸。
她心内有事,原想告辞了,但架不住如云贵眷们纷纷挽留,薄暮时分才携着睡莲告辞走人?。
回到路府和母亲伯母一道用晚膳聊了几句后,漪容回到卧房,将屋内服侍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睡莲。
她将字条抽出给睡莲看,简略地说了一遍。
睡莲倒吸一口冷气道:“那您不让人?知道,还要抓住送字条的人?,难道您还想着要走?”
漪容笑道:“你觉得此人?会是真心帮我?我是要知道是谁在弄鬼。”
闻言,睡莲放心地拍了拍胸口,想了想又道:“姑娘,咱们府上最近宫里的人那么多,谁能有本事将您送出京城?指不定是故意挑拨您和陛下,不如咱们告诉陛下吧。”
“不行!”
漪容又重复了一遍:“不行。”
等禁卫抓到送字条的人?带进来,或许瞒不过住在小院里的女官,漪容让睡莲装作抱怨将泼茶的话嚷嚷出去。
没一会儿就?有个女官求见?,欲言又止好一会儿说她这般做在旁人?眼里便?是不仁慈,漪容只说见?不惯她直接跑了定然要教训一番,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脸色直接将人?打发了。
她将字条收好,在房里来回踱步,总算等到了行香回来。
行香一进屋就?道:“娘娘,奴婢知道了这茶水里的古怪,但茶水已经没了......”
“先不说此事,”漪容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是皇帝派来的人?,从前?不敢信你,后来你愿意为我挡耳光照顾睡莲,我才将你当做自己人?看,但是,陛下也照样是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