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乔允转过头,看到宫北琛坐在那里。

他衬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成深褐色,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她没说话,只是别过脸,看向窗外。

天空是那种很淡的蓝。

几只海鸟正掠过棕榈树的顶端,自由得让人心慌。

宫北琛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喉结动了动,才哑声说:“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营养。”

他端过床头柜上的粥碗,用勺子舀了一点,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喝点?”

汤乔允偏头躲开,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顾汀州呢……”

“他走了。”宫北琛的手顿了顿,语气冷了下来,“如你所愿,活着离开的。”

她终于转过头看他,眼底没有感激,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宫北琛,你赢了吗?”

他握着勺子的手猛地收紧,骨节泛白。

赢了吗?

把她困在身边,用近乎偏执的方式留住她。

可看着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更像个输得一败涂地的蠢货。

“回港城后,我还你自由。”他避开她的目光,声音硬邦邦的。

汤乔允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真的吗?”

宫北琛没说话。

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

要么她彻底毁掉,要么他彻底疯掉。

他放下粥碗,站起身,走到窗边。

“等你好了再说。”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第195章 一切都回不去了

“呃嘶…”

宫北琛出了房间,眼前一阵眩晕,差点跌倒。

特助慌忙将他扶着,“宫总,您伤的这么重,更要好好休息。”

“没事…”宫北琛脸色发青,冷汗一层层冒了出来。

他的后背和手臂伤口很深,刚刚换的纱布又被血沁透了。

“宫总,您的伤口又出血了,再帮您上点药吧。”

“嗯好。”

稍后儿。

特助扶着宫北琛到隔壁休息室。

小心翼翼地解开他后背的纱布。

他伤口周围的皮肉外翻着,新渗的血珠混着之前的结痂,看得人触目惊心。

“嘶”

消毒水棉球擦过伤口时。

宫北琛闷哼一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紧攥着沙发扶手,却硬是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医生动作越发轻柔,一边上药一边低声说:“宫总,您这伤口很深,我还是建议您入院治疗……”

“闭嘴。”宫北琛打断他,声音哑得厉害。

医生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专心用绷带将伤口缠好。

白色的绷带很快又被晕开的血色染上淡淡的红痕。

宫北琛斜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缓了缓。

后背的剧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但更让他心烦担忧的是汤乔允。

“去查一下,顾汀州到哪了。”他忽然开口,语气冷得像冰。

“是。”特助应声要走,又被他叫住。

“别惊动他。”宫北琛补充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的纹路。

特助愣了愣,随即点头:“明白。”

休息室里只剩下宫北琛一人。

他抬手按了按发紧的太阳穴,心口闷得发疼。

现在弄成这样子。

他必须得考虑下一步全身而退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