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被景兰当成一个精神寄托品和情绪发泄筒。

她忘不了景兰瞪着双眼疯狂摇着她肩膀把她幻想成拐走林妍的坏人,折磨她……

忘不了八九岁时还被景兰当成婴儿被迫蜷缩在那个林妍睡过的不到一米的木制婴儿床里……

更忘不了景兰无数次拿着钢丝球擦着她的背,试图擦出跟林妍一样出生就有的那块红色胎记……

尽管如此,那时候她只知道,妈妈病了,她只是太过思念姐姐。

不是真的讨厌她,也不是不爱她……

所以无论景兰对她做什么,她都不记仇,依旧会用那双小小的胳膊笑着扑向她。

直到十二岁那年,景兰因病去世,她才从保姆阿姨口中得知。

她并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

十二岁的她,躲在卫生间墙角里哭了一夜。

她把景兰当作亲生母亲敬爱了十二年,可事实,她和舒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原来,景兰是真的不疼她,不爱她。

舒家的每一个人,没有谁真正爱过她……

那晚,她拿起剪刀学着电视里的人自杀,刀尖划向自己手腕,血流了一地。

晕晕乎乎中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小恩……”

再次睁开眼,舒伦把她抱进了怀里,那是她唯一一次看见舒伦流泪。

也是那几滴泪,让她觉得舒伦和景兰不一样。

十二年的感情或许不需要血缘来衡量呢?

起码舒伦不会平白无故打她骂她,偶尔甚至还会帮她……

她抓住舒伦的手指头,不想被抛弃:“爸爸……我不是你女儿……你也只爱姐姐对吗?”

她记得,那时舒伦摸着她的头,声音哽咽、好生温柔:“小恩……爸爸只有你了……以后只要你听话……我会一直爱你……”

那以后,她把“听话”两个字铭记于心。

她只要听话,舒伦一定会忘了姐姐,把爱都倾注在她身上……

但过去十二年景兰带给她的阴影却变成梦魇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开始整日整夜做噩梦,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更无法控制自己的某些激烈行为。

直到有一次舒伦给她买了只小仓鼠回家,她欢喜地抱着笼子回房间,可小仓鼠只是在她手中挣扎扭动了一下,她便忍不住拿起剪刀剪断了它的四肢。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好畅快。

内心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

于是,继续把剪刀落向它的耳朵、眼睛、尾巴、最后划开它的背,学着景兰的动作用刀尖来回摩擦……

当晚,她被舒伦带去了医院。

医生说她有暴力倾向,简而言之就是施虐症。

那之后,在舒伦眼里她已经被定义成一个不听话的疯孩子了。

虽然他还是会给她买小兔子、小猫、小仓鼠,但是她再也看不到舒伦那日在医院抱着她时那温柔慈爱的目光。

她想讨好舒伦,她不想被舒伦嫌弃。

哪怕很多时候感受到舒伦对她的反感和冷漠,她还是贴着脸笑着叫她爸爸。

她要向舒伦证明,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变成亲生父女,她会比亲女儿更爱他、更孝敬他……

还有,她只是想真正感受一下被疼爱究竟是什么感觉……

病,越来越严重。

她开始不满足于虐待动物,上学后,只要惹她不开心的人,她便忍不住动手。

但每次,舒伦都会替她摆平。每到那个时候,她又觉得,舒伦好像是在乎她这个女儿的。

不然,不会为她费心费力做这么多事。

初三时,她虐残了她们班上一个同班同学,舒伦当时也是花了不少金钱和精力将事情摆平。

她被开除后,舒伦便把她送去了庆阳念高中,隐藏身份改名换姓变成了莫娇姿。

可没想到,老天就是这么开眼。

让她在这儿,碰到了林妍。

所以当程卿向她求饶时,她当时就想的是时候该让林妍来“接班”了。

就算程卿不把她推出来,她也早就盯上了林妍。

欺负林妍的第一天,她先扒光她衣服,确认她背后是否有那块红色胎记。

果然,还真有。

当确认林妍就是舒伦和景兰的女儿后,她兴奋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