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渊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杯咖啡，目光落在苏安安身上。

“这幅画不错吧？”

顾景梁笑着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去订下来送你。”

闻言，苏安安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景梁哥，如果想要的话，我自己买。”

“跟我还客气什么？”

顾景梁还没来得及扭头去找人，就只见厉沉渊带着人过来了，画展的负责人朝着两人点点头。

“刚才厉先生已经把这幅画买下来了。”

苏安安愣住，转头看向厉沉渊。

他手里还端着那杯没怎么动过的咖啡，神情淡然得像只是买了本普通杂志。

“你买它做什么？”

苏安安走过去，语气里带着点不解。

这幅画尺寸不小，风格也不是厉沉渊平时会喜欢的冷硬调调。

厉沉渊瞥了眼那幅画，淡淡道：“御龙湾别墅的走廊还缺幅装饰画。”

言外之意，就是买给苏安安的了。

顾景梁在一旁笑出声。

“总比某些人强，送礼物前不问问对方要不要。”厉沉渊没看他，话里的针对性却藏不住。

苏安安被这两人的暗流涌动弄得头疼，干脆转向负责人。

“这幅画我很喜欢，能不能让给我？我可以出双倍价格。”

负责人面露难色，看了看厉沉渊，厉沉渊则抬了抬下巴。

“让她付。”

苏安安正想掏钱，就听他补充道：“记我账上。”

“……”

苏安安气结。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厉沉渊这么幼稚，还这么气人？

“厉沉渊，你幼不幼稚？”苏安安瞪着他。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用这种方式宣示主权，太有心机了吧？

厉沉渊慢悠悠地抿了口咖啡，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你出钱，我买单，很合理。”

“哪里合理了？”苏安安被他气笑了，“我又不是买不起。”

“你是厉太太，花我的钱天经地义。”

这话堵得苏安安哑口无言。

顾景梁在一旁看得乐呵，见状适时打圆场道：

“好了，一幅画而已，别吵了。”

“安安，喜欢就拿着，厉总既然有心，你就别拂了他的好意。”

他凑近苏安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再说了，总比被他天天用眼神戳我强。”

苏安安被他逗得绷不住脸，瞪了眼偷笑的顾景梁，又看了眼厉沉渊，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自然好，我还不想花这个钱呢。”

说完就先一步走到了前面。

厉沉渊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旁边的画展负责人也连忙道：

“我一会儿就让人包好，送到厉先生的套房。”

负责人说完，就转身小心翼翼地指挥工作人员将画抬走。

展厅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墙上的画作无声地注视着三人。

苏安安没再理厉沉渊，转身走向另一处展区，那里挂着几幅水彩小品，画的都是海边的小景，笔触轻快，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这种幸福轻快的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苏安安正对着一幅画着渔船归港的水彩画出神，身后忽然传来厉沉渊接电话的声音。

他的语气比刚才冷硬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和平日里处理公事时的口吻如出一辙。

“……知道了，我现在回去。”

她转过身时，正看到厉沉渊挂了电话，脸上那点若有似无的柔和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冷肃。

他看了眼苏安安，眉头微蹙，像是在斟酌措辞。

“我得先回申城。”他开门见山，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