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唯一的方法,唯有坦白所有。

她顺势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泪水在眼底打转。

“不,昭昭错了?。是昭昭不识好歹,误以为郎君是那罪该万死的刺客,怕郎君被捕,受到牵连……所以当卫二郎君提出接我到府中暂避时,我便同?意了?……但是郎君放心,我与他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逾矩。”

她恰到好处地留下一滴热泪,闷声道,“我真的没有背叛郎君……”

宋砚雪抹去她脸上的泪滴,望着身前人这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眼底情绪翻滚。

“你与他都住到一个房里了?,说没有任何?逾矩,你自己?信吗?”

昭昭无言以对。

她住到侯府没几日就毒发晕倒了?,就是想和卫嘉霖发生点什么也有心无力。

可她不敢主动提起中毒的事,怕因此更加激怒宋砚雪,只?好委婉道:“卫二郎君是君子,我若不愿意,他不会强迫……”

话一出口,她就止了?声。

因为宋砚雪那张笑脸瞬间垮了?下来,如高楼崩塌,竟是连做戏都做不下去了?。

“好,你好的很。他卫二在你眼里是君子,我在你心中便是那无耻之徒。”他松开?她的下巴,决绝地侧过身道,“既然?如此看不上我,又何必回来委曲求全!”

“不是的。”昭昭一把抱住他的腰身,紧紧贴住的身子,哭求道,“郎君待我极好,我没有看不上郎君。我只?是害怕,害怕郎君真的是那刺客……”

宋砚雪拽住她的胳膊,将他从身上剥离,冷笑道:“倘若我说我是呢?你又要编出什么说辞?”

昭昭脑子里轰然一声。

宋砚雪猛地拉开?衣衫,紧实的腰腹上缠了厚厚的纱布,他不顾伤口撕裂,撕下纱布露出上面巴掌长的伤口,刚好在第?二根肋骨处。

昭昭清楚地记得,那日锦衣卫说刺客的伤口就在这个位置,且长度也吻合。

她踉跄几步,被宋砚雪毫无征兆地拉近,按住她的后颈凑到伤口处。

因为太过用力,已经结痂的疤痕从中间崩裂开?,触目惊心的鲜血流出,染红小片衣料。

“瞧清楚了??”

昭昭痛苦地闭上眼,不敢再看。

宋砚雪却不放过她,他捉住她的手,强硬地按上去。

感受到指尖粘腻湿润的触感时,昭昭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听见自己?不稳的声音:“郎君这么做……定然?有郎君的道理……”

宋砚雪便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你还真是,为了?活着,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昭昭猛地睁眼,于混沌中发掘一丝光明?。

宋砚雪这句随口的话点醒了?她。

她红着眼,激动道:“我从小就怕疼,更何?况是死。只?要能活着,我什么都可以舍弃,包括我的感情。可是遇见郎君后一切都变了?,我会因为郎君的话烦恼,也会因为郎君夜里不来陪我而?烦躁。”

宋砚雪眸底亮了?一瞬。

昭昭咬牙继续道:“从前和世子在一起时,我满脑子想的是和如何?在侯府长久地住下去,只?要每日能有温热的饭菜我便心满意足,从没在意过世子过得如何?,伤心还是失意。只?要是侯府的主子,无论是大郎君还是二郎君,对我来说都没有分?明?……”

“可是,自从遇见你以后,一切都变了?。我总是会想你,想知?道你在哪里,做些什么,有没有和我一样想你。我的情绪会为你牵动,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到你身上,只?因为你是宋砚雪,而?不是旁的男人。”

宋砚雪仔细聆听她的话,有所顿悟般,他震在原地。

她是个骗子,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信。

可她描述这些,他是那么的熟悉,分?明?与他这段时间的状态一模一样。

他震惊到无以言表,默了?许久,才捧住她的脸,急切地求证道:“你的意思是,你心慕于我?”

昭昭看得出他眼里的动容,不由松了?口气,点头道:“是,昭昭喜欢郎君。昭昭愿意陪郎君一起生,一起死。”

如果说前一句还在设想之内,后一句话便如同?被人一拳打中心脏。

这些年,他一直隐藏自己?不为人知?的想法,却又期待着有人能真正懂他,与他志同?道合,去探索终极的奥秘。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快就出现?了?。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寂寞了?。

宋砚雪猛地将她拥入怀中,浑身血液沸腾不止,极致的兴奋从心口传递至四肢百骸,酥麻感自腰部汇聚。

他急待一个出口,将这段时间隐忍的、积攒的,全数释放。

昭昭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臂在不断收紧,像一道锁链,紧紧缠绕着她。

她极力忍耐着没有推开?他,然?后便听见他在耳边道:

“我原谅你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昭昭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但那件事不急,我们还更要紧的事要做。”

“什么事?”

他低低笑道:“孝期已满,我们该行房了?。听说男女敦伦,乃是人间至乐。我们试一回,若真是如此,我希望能与你一起死在极乐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