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伸出?手抠住衣料边缘,双目充血,呼吸急促。

“不,不要!”

昭昭从床上?坐起来,猛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抱住他?,身子微微发抖的同时一股火从脚底窜起,烧得?她全身发烫,热汗淋漓。

宋砚雪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迎上?来,有几息的时间,他?都没有下一步动作,整个人愣住,大概没反应过来。

昭昭无比清楚,若是再不阻止,任他?继续下去,事情将再无回转的可能,她并不介意?和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春风一度,可那个人绝不能是宋砚雪。

趁着他?出?神的间隙,她边抚摸他?,边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我不能把身子给你,不然我再也?回不去侯府了……中了春.药不一定需要男女交嫹才?能解,也?可以自己……你是男子,应当懂得?如何做……”

昭昭只能提示到这,多的她就不便说了,她相信宋砚雪明?白她的意?思。

宋砚雪沉默半晌,苦笑道:“你来之前,我已经试过了……没办法纾.解出?来……”

话毕,他?用力把她推倒在床,视线在她身前打转,冰冷柔软的发丝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他?慢慢俯下身,像饥饿了许久的野兽,牙尖细细地磨她的皮肉,连吞带咬,大有将她拆吃入腹的架势。

昭昭疼得?五指收紧,床单留下一片凌乱的褶皱,在羞耻和活命之间,她最终做出?决定,忍无可忍道:“好,我帮你,我帮你,别再碰我!”

在她看?不见?的下边,宋砚雪黑沉的眸子里?有微光转瞬而逝,眨眼间被欲孽掩盖,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

“娘子愿意??”

他?从她身上?起来,下了床。

昭昭飞快拉过被子捂住身体,跪坐在床边,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他?劲窄的腰身,以及其下紧绷的大腿。

她屈辱地移开目光。

事已至此,她不想再做无用的回答,咬牙切齿地点了头,算是承认。

宋砚雪双膝跪在床沿上?,微微挺腰,闭上?了眼。

昭昭颤着手迎上?去,忽然觉得?他?和方才?的嫖客没什么两样?。若是她一开始就从了,便不会遇到宋砚雪,也?不会陷入如今的局面……

昭昭不停地在心里?辱骂宋砚雪,另一方面又怕不起效用,不住地回想上?回是怎么做的,心口渐渐被汗水濡湿,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悠长的喘气后,身前人站立不稳,带着她一道躺倒在床。

“……别看?。”宋砚雪疲惫地捂住她的眼。

一天之内经历接二连三的波折,昭昭鼻头酸胀,再忍不住,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边哭边使劲锤打他?,抽噎道:“宋砚雪,你混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趁人之危,你衣冠禽兽!”

“都是我的错,娘子骂得?是。”

昭昭几乎用上了所有她会的词,仍觉得?不解气,报复性地咬住他?的肩头,咬的又深又重,丝毫没有收力,血腥味透过衣衫沾染到舌尖,她渐渐松口,背过身不再搭理他?,胸口因激奋而剧烈起伏。

两人身下的床极宽敞,宋砚雪睡在外侧,任她发泄完心中委屈,拉起散落的被子替她盖上,翻身躺到床的边缘。

困顿来袭,他?默默闭上?双眼,温声道:“睡吧,睡醒就都忘了。”

这一夜,两人出?乎意?料地好眠。

昭昭上?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就听到窗外雀鸟叽叽喳喳的叫声,睁眼后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像是把过去十年郁结在心的苦水都倒了个干净。

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她其实极少?哭,但从今天起她决定时不时嚎两嗓子,就当排毒了。

昭昭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永安侯府她是断然回不去了,在卫嘉彦归来之前,她必须找到一个安生之所,不仅要安全还要消息通达,能够第一时间知晓卫嘉彦回临州。

东市鱼龙混杂,消息四通八达,在这边赁座小宅院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她一个弱女子在外独居毕竟不安全,而且她在侯府几月积攒的银钱没来得?及带出?来就被扫地出?门了,租金一时半会也?筹措不到。

冥思苦想许久,昭昭决定下了船先回满玉楼找姐妹们借点银子,后面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计划好一切,她轻手轻脚从床上?坐起,尽量不发出?声音,被子撩开一道缝隙,她这才?注意?到宋砚雪只盖了个被角在胳膊 ,大部分身体都露在外面。

屋里?的炭火早已化成灰烬,周遭空气干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几无血色,配上?狭长的眼,高挺的鼻,恍惚间状似一座冰冷的玉雕,没有半点活人气息。

昭昭大惊,赶忙用手掌贴到他?脸上?,果不其然是凉的,肌肤也?有些?许的僵硬。

“宋砚雪,快醒醒。”

昭昭心急如焚,不断地推搡他?,身侧的人纹丝不动,身子沉重异常。

一个恐怖的念头从心底升起。

她颤着手到他?鼻息间,似有若无的冷冽气息喷洒在指尖,书上?说的气若游丝不过如此。

她昨夜恨惨了他?,可她没想他?偿命,若不是他?急中生智庇护了她,落到被她踢烂命根子的男人手里?,她焉有命在?

昭昭又急又悔,生怕他?死在这,拉过被子蚕蛹似的裹在宋砚雪周身,小心封好所有缝隙,做好一切她伸手探进去,依然冻得?厉害,她温热的手掌没多久就冷得?发抖,这点温暖只是杯水车薪。

以宋砚雪如今的状态,盖被子防止体温散去只能维持现状,除非立刻搬来炭火供热,不然就是盖一整天也?不可能暖和起来。

可那群人没有找到她,必定会看?牢所有出?口,她从哪儿去给他?炭火?出?门无异于送死。

眼看?着床上?的人唇色开始发乌发紫,脸颊最后一丝血气抽空,再耽搁下去恐再无回转的可能,紧急关头也?管不了那么多,昭昭心下一横,心道先把人救活再说。

她使劲扯松被褥,从侧边钻进去抱住他?,双腿夹住他?下半身,脸颊紧紧贴在他?胸口处,最大限度地把自己这个人形火炉铺在他?身上?,口中还不断地呼出?热气,企图烘热他?的心脏,让冻结的血液流动起来。

昭昭默念自己抱了坨冰块,而不是什么男人……

体内热度一点点流逝,昭昭无助将他?拥得?更紧,像要嵌入他?体内,可宋砚雪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她的理智近乎崩溃,巨大的无力感漫过头顶,接下来是深深的愧疚与?悔恨。

她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宋砚雪,你睁开眼,我不怪你了,你别死好不好。”

宋砚雪长睫微颤,有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