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站了一下午,宋砚雪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准备躺床上歇息会。

张灵惠暗松一口气,但见?他兴致不高?,便没再追问。

昭昭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篮子里的馕饼散发香味,还配了加了梅子的牛乳,她看了眼便收回目光。

在密室呆了不过两天,她便闷到没胃口,书也看不进去。

前?一天还好,宋砚雪时常来陪她说?话,虽然?大多说?的都是些荤话,还怪喜欢折腾她,但总比一个人待着强。

今天她一整天都没见?到他。

昭昭合上书,干脆闭眼睡觉。

迷迷糊糊的,有人来到她身?边,然?后抱着她走动起来。

昭昭努力撩开眼皮,见?着那张熟悉的俊脸,便再遭不住困意,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躺在软绵绵的褥子上,闻着清新的皂角香,舒服地翻了个身?。

意识到离开密室,昭昭猛地惊醒,然?后就?对上青年清俊的眉眼。

他笑着搂紧她,拉高?薄被罩住彼此?,亲了又?摸,摸了又?亲,吃不饱似的。

折腾了许久,两人气喘吁吁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昭昭靠在他臂膀上,好奇道:“这是哪儿?”

头顶的帐子是鲜亮的红色,纱质柔软而轻薄,其上有金粉闪烁,与宋家旧得泛灰的帐子全然?不同。

再说?她躺着的这张拔步床,花梨木制成,宽敞而坚固,不像宋砚雪寝室那张,稍微有点动静便晃得不行。

还有崭新的牡丹花被褥、松软的靠枕,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我们的新家。”宋砚雪扯过外袍裹在她身?上,然?后抱着她下了床,将?整座宅子逛了一遍。

这下昭昭是真的惊讶了。

她趴在宋砚雪肩头,看得眼花缭乱。

虽然?比不上武安侯府的气派,但胜在小巧精致,几乎是移步换景,处处透着股婉约秀雅,后院处还有片小池塘,像是从苏州搬了座园林过来。

临州宅院以敞亮大气为主,这座宅子可谓是别具一格,叫人看了赏心悦目。

“喜欢么?”青年挑起她的下巴,眼底笑意浮现,“下人还在相看,待会伢人会过来,有什么要求告诉她,需要添置的物件你写下来,明日我去买。”

她跟着宋砚雪学了好多字,平时常用的字已经?都会了,实?在不行还可以?画下来。

昭昭愣愣点了头,心情有些复杂。

先前?她在宋家密室里,并非与世隔绝,有时候张灵惠和宋砚雪说?话,她能听?见?一些。

从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眼,她拼凑出了这几日发生的几件大事。

第一,宋砚雪考上了进士,以?后会当大官。

第二,宋砚雪相中了刘芸,张灵惠已经?在准备婚事,不日就?要上门提亲。

所以?宋砚雪为了迎娶未来新妇进门,不惜费大价钱买了这座宅子,提前?把她安置出去。

昭昭心里叹了口气。

终归还是成了外室。

说?不上不甘心,就?是心里有点发堵。

男人惯是如此?,口上说?着喜欢,尝到甜头后便失了兴致。

对于宋砚雪这样的年轻男子来说?,人生有两大美满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

现在他两边都有了,自?然?把她抛到一边。

万幸他还念着当初的承诺,当真好生安置了她。

昭昭深思熟虑后,觉得现在的境遇好像还不错,自?己翻身?做了女主?人,上没有婆母要应对,下没有兄弟姊妹争斗。

当然?,前?提是宋砚雪不断了她的供养。

不过这一点昭昭没多担心。

这里的摆设处处透着富贵,真到了情分耗尽那日,她随便卖一件也能过得很好。

这么想着,她抿了抿唇,抱住青年的脖子,笑道:“我很喜欢。你日后若抽不开身?,不用经?常来看我,只要钱到了就?行。”

宋砚雪扬了扬眉,意识到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把话咽回去,刮了刮她的脸颊,笑道:“财迷。”

“对啊,我就?是喜欢钱,越多越好。有钱我就?高?兴!”

昭昭欢喜地笑出声。

虽然?不喜欢宋砚雪老?是胡来,偶尔还会发癫,但跟他相处有一点好她可以?坦荡地说?出心底的坏心思。

反正他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见?过彼此?最?阴暗、最?狼狈的样子后,她不用再装成贤良淑德的模样,就?做个贪财图利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