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呢?”卫嘉彦沉声道。

卫小羽见他脸色不好,忙叫下?人去?找。

不一会的功夫,有人从厨房里?翻出来酒坛,送到卫嘉彦面?前。

卫嘉彦接过?来晃了晃,竟然?还剩了大半。

也就是说,他一杯就□□倒了。

莫名的烦躁充斥胸腔,卫嘉彦看向卫小羽,语气不容置疑:“喝。”

卫小羽不明就里?,但还是端起酒坛子抿了一口。

然?后他就直挺挺地往下?坠,闭着眼躺到地上。

卫嘉彦踢了踢他,跟个?死鱼一样。

他心里?堵着的那口气瞬间通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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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楼。

二楼的包厢内,丝丝缕缕的沉香从炉中升腾,馥郁的香气飘了满屋。

条桌前,两名男子对弈,左边那个?一身?锦绣,通神?自带一股贵气。右边的穿着平凡,但气质超尘,眉眼精致似画中洛神?。

华服男子放下?茶盏,调侃道:“约七郎见面?一次,比进宫求见父皇还要难啊。”

“殿下?慎言。”

宋砚雪专注地盯着初现端倪的棋盘,落下?一枚黑子。

黑龙已经呈蛰伏之态,只等白子落入陷阱,便能将?其一一击溃。

“三个?月以?前,本?宫还是无人问津的五皇子,门下?无人可用,唯有七郎一人愿意为本?宫筹谋。如今局势逆转,全赖七郎妙计。”

裕王眼睛一眯,捡起白子落下?。

白子落脚处,恰好是陷阱。

宋砚雪顿时?兴味索然?,扔了棋子,抬目看向对面?人。

“殿下?能够得势,非我之能也。刺杀一案疏漏重重,陛下?却不肯细查,不过?是想顺势推舟罢了。前太子早就是强弩之末,我只是给陛下?递了个?由头。”

裕王大笑:“父皇信奉血缘正统,怎能容忍皇家血脉被人玷污。世人都以?为是那封谋反信让父皇下?定决心废立东宫,却不知真正让父皇动了杀心的,是被藏身?于别院的前太子乳娘的证词。

“太子自小愚笨,全无父皇半点真龙气概,更无皇后学识渊博。父皇疑心甚重,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分娩的细节。偶然?抓获乳娘后,连夜提审,重刑之下?那老妇很快支撑不住,吐露当年真相皇后分娩那日,诞下?的分明是女婴啊。”

宋砚雪无波无喜地补充道:“二皇子有足疾,三、四?皇子被前太子党斗倒,成年皇子只剩下?殿下?一人,可坐收渔翁之利。”

两人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欣赏。

想到前段时?间的布局被人打乱,裕王不解道:“如今朝中各部都有我们的人手,除了大理寺一处。你为何要把人情白白送给那劳什子世子?”

宋砚雪坦诚道:“我欠他一份情,算做补偿。”

“所以?你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裕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抬手时?目中闪过?精光。

哗啦一阵乱声,青年抚乱成型的棋局,唇边浮起一抹浅笑。

“我要宋家,覆灭。”

第62章 第 62 章 花轿里空空如也

春闱第一日, 学子进场。

张灵惠一夜没睡,躺一会就要起床看看天?色,如此来回五次, 方等到天?边破晓。

比起宋砚雪的?镇定, 她?被折磨得心?力交瘁,时不时就要去检查下他的?书囊,直到亲眼看着宋砚雪进了贡院, 才松了口气。

独自?回到家中,白日漫漫, 又开始担心?他在贡院吃得好不好,住得习不习惯, 怕他洁癖发作?影响考试状态。

总之?,老母亲的?一颗心?时起时落,竟然生生愁出了几根银丝。

另一边武安侯府里?,全府上下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自?几天?前起, 下人们?便夹紧屁股, 干活轻拿轻放, 尤其是?夜里?走动都比平时缓慢, 生怕打扰了卫嘉霖休息,吃了主子瓜落。

姚姨娘比宋母心?态好些,因对卫嘉霖极度的?自?信, 除了开考前一晚睡不着之?外, 卫嘉霖进场后便该吃吃该喝喝,甚至隐隐有些侯夫人的?做派。

要说府里?最闲的?人, 莫过于昭昭了。

她?已?经连着三天?没见到卫嘉彦。

卫嘉彦新官上任,从?早忙到晚,一开始是?深夜回来, 后来干脆住到衙门的?值房里?,整日见不到人。

好不容易有一晚回侯府拿换洗衣裳,昭昭终于逮到机会,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卫嘉彦出门时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再见已?经是?胡子拉碴,面黄肌瘦,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好昭昭,莫来招惹我,等忙过这一阵我好好陪你。”

他搂着她?的?腰,疲惫地靠在她?肩上,叹息一声。

一股独特的?香味钻入鼻息,卫嘉彦皱了皱眉,觉得有些熟悉。

“新换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