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砚忙不?迭地替她稳住车门?,害怕她不?小心磕到碰到。
等人坐好了,他才沉默地轻轻替人合上了门?。他本?以为宋悦葳这?次答应和他一同过去,是态度有了软化的征兆。
可女生通过实际行?为告诉他,一切不?过是他的又?一次自以为是。
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压着心底翻腾的涩意,默不?作声地绕到了驾驶座。
为了避免磕到手中的作品,女生将它护得十分紧实。贺清砚埋首系着安全?带的时候,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了,女生捧着亚克力箱的左手。
明明只是一枚朴素不?过的戒指,却又?一次地刺疼了他的眼睛。
他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放着两枚戒指,成双入对的。
可戒指怎么能在一个人身上成双入对呢?
婚戒不?戴在两个人的手上,那将毫无?意义。
每当这?个时候,贺清砚总会幻想,他要是能够回到他没向宋悦葳提离婚的时候该多好。
又?或许,重生回宋悦葳遇到祁向晨之前呢?
而?不?是如今的,他只能,也只会是第三者的身份。
敛去纷杂的思?绪,贺清砚调整了下安全?带:“我们?现在出发?”
宋悦葳仍旧偏头看向窗户,听到贺清砚这?么说,也只是很轻地嗯了一声。
轻得甚至没有一旁偶然路过的流浪猫动静大。
孙振廷身上一点也没有大师的架子,等到了约定?的时间,他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人。看着徐徐驶来?的汽车,他很是兴奋地对自己的老友说道:“来?了来?了,我给你讲,宋同学真的非常有天份,手艺堪称顶级。照我看,你也就比人家多吃了几十年干饭,胜在熟能生巧,同年龄下,你肯定?比不?过人家。”
老友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行?行?行?,我倒要看看,被你夸上天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
等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老友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乖乖,这?长得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啊!
只是他的目光在两人的容貌上稍稍停留片刻后,就彻底被女生手中的作品吸去了注意力。
他不?自主?地快步走到女生身边,伸手就想接过人手里的作品好好观摩。
孙振廷赶忙拉住了自己的好友:“你矜持点啊!别把人小姑娘吓到了。”
又?赶忙对着宋悦葳歉意道:“你别介意,他就是这?个德行?,看见?好作品就控制不?住自己。”
宋悦葳也被突然看见?的人惊了下,听到孙振廷的解释表示理解地点头。
孙振廷这?才缓下脸来?,指着老友说:“我给宋同学、贺同学你们?介绍下,这?位呢,是我几十年交情的损友,吴跃骅。他的灯工玻璃手艺很不?错,但我估计你们?应该没听过他的名字。”
闻言,贺清砚清淡开口,接了句:“听过的。吴老师的作品《xx》和《xxx》都非常出色。”
此言一出,不?仅是孙振廷和吴跃骅一愣,就连宋悦葳也不?禁对贺清砚微微侧目。
吴跃骅率先反应过来?,认真打量了贺清砚一阵,眼神渐渐变得复杂:“没想到居然还有年轻人知道我的作品,那些都得是二十年前的老黄历了吧。”
孙振廷同样颔首表示同意。
二十年前。宋悦葳捕捉到了这?个漫长的时间词,这?一世?,她都还没有二十岁。难怪她没听过吴跃骅的名字,可又?为什么,贺清砚不?过一个灯工玻璃的门?外汉,竟然会知道这?位大师的作品?
而?在之后的聊天里,宋悦葳的疑惑越见?多了起?来?。
无?论孙振廷和吴跃骅聊什么话题,贺清砚总能搭上话,甚至于一些宋悦葳倍感陌生的东西,他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她知晓贺清砚的记性好,看过一遍的东西也能有个大概的印象。
可,信手拈来?到如此的程度,真的只是看过一遍吗?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贺清砚又?花了多少精力在灯工玻璃上。
除此之外呢?
宋悦葳的思?绪有些飘远。
细数贺清砚重生以来?做过的事情:一个从不?曾动手下厨的天之骄子,开始学着煲汤、做甜点。
曾经对灯工玻璃一知半解的人,而?今竟然知晓了这?么多连她都分外陌生的知识。
并且还瞒着她,创立了一个以她名字命名的助学基金……
贺清砚还瞒着她做了什么?
同孙振廷两位告别,回程的时候,宋悦葳依旧选择坐在后座。
只是看着前面给自己系安全?带的男生,她主?动了些:“贺清砚,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创立葳光助学基金吗?”
男人系动作一顿,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地诧异:“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告诉自己这?件事吗?
“就在前两天。我收到了一群孩子们?寄来?的信。”
贺清砚也不?着急开车了:“能和我说说,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吗?”
宋悦葳:“她们?很感谢你。”
“是你。”贺清砚纠正道,“这?个基金完全?是以你的名义创办的。”
宋悦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要说为什么?”贺清砚抬眼看向后视镜,“大概是因为见?到了你赞助祁向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