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潮本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去,就在今天,教室门口再度回温, 甚至有了更?加夸张的趋势。

本班同学们看着绑着支架上学的贺清砚, 一时?间?眼睛瞪得溜圆。不是哥们,你都这种情况了还要来上学,请病假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躺平不好吗?非要来学校内卷他们?!

有了个年级第一已经让他们无地自容,再来个身残志坚不就把他们踩进泥地里?了吗!

陆子菁合拢大张的嘴巴,眼巴巴地望向宋悦葳:“情况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吗?”

宋悦葳垂在身侧的手?不自主地颤了颤,声音很轻:“桡骨轻微骨裂, 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恢复。”

“天啊!”陆子菁禁不住惊叹出?声, 骨裂,她只是想想都觉得手?臂一阵幻痛。再看看贺清砚, 要不是这个人此刻有些狼狈地吊着支架,只看神色, 她都要以为无事发生了。

陆子菁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是个狠人。

简昕同其他人一样, 也在悄摸摸地观察着贺清砚。看见好不狼狈的男生, 她的心中?就是一阵后怕。

昨天的篮球比赛她也去了现场, 和她一同去的还有辛夏月。只不过?为了避嫌,她们离得很远,在看见篮球奔着宋悦葳飞驰而去的时?候, 辛夏月激动到差点没有握住手?里?的望远镜。

可结果呢……

贺清砚替人挡了下来。

假使贺清砚不在场,篮球实?打实?地砸到了宋悦葳的脸上,会怎么样……

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简昕不敢深想,飞速地低下头,无论是贺清砚还是宋悦葳,她都不敢再看。

一切都是辛夏月的主意,和我无关。她不停地在心里?复读这句话。

“简昕。”然而她的好友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她身子陡然一僵,极其不情愿地转过?身,身躯还带着细微的颤抖:“夏……夏月。”

女生漆黑的眸子盯着她:“你干嘛这么害怕,人都在发抖诶。”

简昕尴尬地冲人笑了笑:“有吗?”

辛夏月没有任何征兆扯住她的衣领将人猛地拽到她近前,凑到惊魂未定的简昕耳边,压低了声音询问:“我记得你有个亲戚在化工厂上班吧,对你来说,弄到硫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闻言,简昕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她的大脑此刻已经完全宕机,呆愣愣地注视着辛夏月缓缓松开她的衣领,又慢腾腾地替她抚平领口的褶皱。

“转过?去吧,马上就要上课了。”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是道。

简昕神游般地转了回去,脑子里?还在不停地回荡着“硫酸”两个字。

她疯了吗!

她怎么敢的!

在两人专注于自己事情的时?候,三双眼眸不约而同地投向她们。

贺清砚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侦探搜集情报的速度还是慢了些,他已经不想在教室里?看见辛夏月这个碍眼的人了。

这一次辛夏月没有刻意逗留在画室,一结束立刻起身离开。她自然看出?了简昕的动摇,但她有的是办法控制简昕,就想这么中?途抽身?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辛夏月嘴角噙着不屑的冷笑,踩着小皮鞋走向自家的别墅。

佣人替她打开了门,辛夏月换下皮鞋,一眼就注意到了房间?里?正坐着的人,是她已经有些时?间?没曾见面的父母。

她神色瞬间?转为惊喜,小跑着,欢快地凑到了母亲身边,伸出?双臂想要拥抱对方:“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

然而迎接她的不是母亲的拥抱,“啪”,辛夏月往一侧偏过?脸去,心中?的震惊淡去,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侧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眼眸几欲喷火的母亲。

“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在外面安分些。”画着精致妆容的女性粗喘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已经怒到了极致。

不明不白?地受了一巴掌,一股委屈霎时?涌上辛夏月心头:“我哪里?不安分了!”

自从那次被陈念叫去办公室后,她就一直相当安分,唯一的例外也就只有宋悦葳而已。至于宋悦葳,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罢了。

“你还不认了是吧!”女人抬起手?,正欲再扇一巴掌,就被?一旁坐着的男人叫住,“别打了,再打也打不出个结果来。”

辛夏月得救似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却发现对方的眼中?根本没有一丝往日里?对自己的怜爱,只有覆上一层坚冰的极致冷漠。

女人气急,咬着牙放下了手:“不认错是吧,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宋悦葳,这个名?字你总不陌生吧。”

这个名字!辛夏月一时都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不可置信地喊道:“怎么可能!”她的声音都因为过度激动而破了音。

“我原本还抱了一丝幻想。”女人的脸一下子沉如锅底,“原来真?的是你。你知道因为你的所作所为给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经侦的一行?人现在都还坐在办公室里?没有离开。”

企业偷税漏税,巧立名?目各种避税已经成?了大家默认的共识。没人提,自然相安无事,一旦揭开了就是天大的窟窿。

而不巧的是,辛氏控股的几家公司,没一个干净的。

“她就是一个平民,怎么有力量做到这件事!”辛夏月依旧不敢相信,固执地反驳。

“啪”女人又是一记巴掌甩了过?去,丝毫没有留情,“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个蠢货!你管她怎么做到的!现在的事实?就是,我们的公司正因为你惹到了她而焦头烂额。辛夏月,这不是商量,我命令你,现在就去收拾好东西去给人道歉,赔罪!”

“我不去!”辛夏月从来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她推开自己的母亲,大踏步朝楼上跑去。

引得她母亲在楼下咆哮:“辛夏月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快给我滚下来!”

辛夏月大力合上了门,落了锁,整个人扑倒在床上,将棉被?掀起捂在自己的头上,口中?不断地喃喃:“宋悦葳,宋悦葳,宋悦葳……宋悦葳怎么可能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情。那是谁?对了,贺清砚,肯定是贺清砚。自从他来了之后一切就变了!啊啊啊啊,怎么能是贺清砚,为什么他要喜欢宋悦葳,宋悦葳有什么好的!可恶可恶,真?该死啊!啊啊啊啊啊!”

华国人的血脉里?就烙刻着看热闹的天性。

绑着支架上学的贺清砚看了两天之后,他们也不觉得新鲜了。反而将注意力放在了教室里?那张空掉的桌椅上。

“辛夏月什么情况?她已经两天没来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