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听错了:“三两?您刚刚不是还说它最多值五两?”
林听捂住逐渐扁下来的荷包:“我是说它最多值五两,没说它就值五两。你刚刚还说它值二十两,骗我钱呢,我不跟你计较已经很好了,你还想如何?”
她没退让。
茶具是掌柜用二两多买回来的,也没亏,但他还是说自己亏了:“三两有些亏了,不过我看姑娘很是投缘,赔三两也行。”
看她很是投缘,方才还说高价诓骗她?林听不信他的鬼话。
林听忍住肉疼,赔了银子,接着又想起段翎还在南山阁的雅间,要是被他碰见她亲完他后在跟掌柜讨价还价赔偿之事就尴尬了。
思及此,林听看了眼楼上,赶紧收好荷包走人。
今天没坐林家的马车来南山阁,因为她抱着有可能会死的心来的,所以现在要自己走回去。
离开南山阁,她在街上没走几步,迎面撞见今安在,这厮不接生意,闲得到处逛了?不过林听现下没和他打招呼的心思。
她嘴还红着呢。
林听捂住自己红得过分的嘴巴,做贼似的往旁边躲去,站到买拨浪鼓的摊子前,佯装路人。
可今安在何许人也,眼神犀利,一眼便看到鬼鬼祟祟的林听了,他走过去:“林乐允?你捂住嘴作甚,莫不是被人揍了?”
林听险些翻白眼:“你才被人揍了,能不能盼我点好的。”
他双手抱臂,被压在下方的那只手拿剑,斜睨着她:“既然不是被人揍,那你的嘴怎么了,捂得这么严实,自己咬烂了?”
“与你无关,滚开,我要回府了。”今安在在梁王府见过她亲段翎,如果见她嘴巴比那日还要红肿几分,难免不会联想到一起。
林听越是想回府,今安在越是不让她轻易回府。
他身手比林听好,拦住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气得林听直跺脚:“你是不是皮痒了,找抽啊?快让开,我今天真的没空跟你吵。”
她急着回林家用冰敷嘴。
今安在语气清冷道:“你反应这般大,倒叫我越发好奇你的嘴到底怎么了。我瞧你是从南山阁里面出来的,遇到事了?”
“没遇到事。就算遇到事,我自己也会处理,你再不让开,休怪我对你动手。”林听不断地回头往南山阁方向看,希望段翎不要在这个时候走出来。
今安在怎么会受她威胁。
他留意到她一直在看南山阁:“你武功还是我教的,你确定要对我动手?再说了,你还要捂着嘴,用一只手对付我?若是用两只手,可就捂不住了。”
她算是明白了,今安在这厮肯定是故意的。林听忍了忍,忽略发麻的嘴:“今安在,你今天话很多,可以闭嘴了,滚回书斋。”
今安在绕着她走了圈,打量道:“你裙子怎么皱巴巴的?”
林听:“我摔了一跤。”
今安在面无表情点点头:“摔了一跤,裙子皱了,却没半点脏,你挺会挑干净的地方摔。”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林听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踹了今安在一脚,越过他,奋力朝前跑。却被今安在揪住衣领往回拽,他顺便挪开了她捂嘴的手。
林听红肿的嘴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今、安、在!”
与此同时,段翎从南山阁里走出来,似随意地看了一眼正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他们,然后撩起同样很皱的衣摆,上了段家马车。
今安在也看到段翎了。
他没错过段翎绯红欲滴血的薄唇和明显泛着皱的衣衫。
而跟段翎情况相似的还有林听,今安在这张冰山似的脸有了一丝罕见的惊诧,看了看段翎,又看了看她。
今安在欲言又止道:“你和段翎在南山阁里?”
林听马上反驳:“你别造谣,我和他清清白白的!”说这句话时,段家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她才知道段翎从南山阁里出来了。
风吹过,薄薄的车帘轻晃几下,隐约露出车内之人的半张脸,只见他下颌线条流畅,微抿的薄唇透着一股近似淫.靡的红。
林听看了,登时闭嘴。
马车停了,段翎拉开帘子,似乎忘记前不久发生过的事:“林七姑娘,你怎么还在街上,不是说有急事要办,可要我送你一程?”
送她一程?不会是上西天那种吧。林听摆手,皮笑肉不笑道:“不用麻烦段大人了。”
段翎没忽略了林听身边的今安在:“今公子。”
他颔首:“段大人。”
距离拉近后,今安在更加确认林听和段翎唇上的红是一模一样的。段翎的唇角甚至还有一点牙印,很明显是旁人弄出来的牙印。
段翎放下了帘子,马车越过他们,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
今安在看林听的眼神意味深长,不再拦她,也不再追问她的嘴是怎么回事:“你回去吧。”
“不行,你得听我解释。”这回轮到林听不让今安在离开了,她伸手揪着他的衣领往回拽,他一定是误会她和段翎有某种关系了。
今安在:“不用解释,你说得对,这的确与我无关。”
林听扯住今安在不放:“我不管,你得听我解释。陛下要派段翎去苏州查动乱之事,我今天请他到南山阁,只是想为他送行。”
听到苏州动乱几字,今安在稍怔,随后拂掉她的手,老神在在道:“可你不是说你们关系并不好,关系不好也能送行?”
“缓和一下关系嘛。”
今安在了然:“哦,缓和关系……然后就跟他亲了?”
林听死活不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段翎亲了?敢造锦衣卫的谣,你胆子也忒大了,我们是一起吃了几道很辣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