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1 / 1)

林听觉得段翎搂得太紧了,亲他的同时空出一只手去掰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尽管段翎搂得紧,但林听一掰,他的手就开了,随后继续与她十指相扣。

就在短短一瞬间,又换成是段翎亲林听了,他绕到她身后,覆在林听身后,从她的侧脸吻过,辗转到后颈、肩背,像滑腻的蛇。

林听攥紧罗汉榻的扶沿。

她忽然发现自己今晚没能抓住主导权,段翎将她亲得脑子混沌,哪里还记得抓住什么主导权。

林听的心随着段翎的吻动,潮湿又炽热,如干燥寒冷的冬日里得到一股热风拂来,热风由外到内进入她的身体,一寸寸地进到深处,彻彻底底地温暖了她。

风是无形的,经常在无形中撩动人心弦,段翎给林听带来的热风却是有形的,接二连三地在她体内留下热风的轮廓和温暖。

段翎还在亲着她。

过了良久,不知是由吻而生的热风,还是有其他东西而生的热风又变成了一道热流,轰然爆发,似滋润花草树木的热雨,裹挟着温暖冲刷过她的身体。

这下子,林听完全感觉不到冷了,只有源源不断的热意。她刚转头想看正在身后亲她肩头的段翎,他就仰首亲了过来。

摆在罗汉榻对面的镜子清晰地倒映出他们紧挨着的身影。

林听趴在罗汉榻上,段翎覆在她身后亲吻着她侧脸、后颈,长发纠缠到一起,不分彼此,丑陋深嵌美好之中,无法自拔。

*

出发回京城当天,也下了雨。大雨倾盆而下,天色暗沉,偶有闪电掠过,周围亮了瞬又暗下。

他们回京城选择的不是水路,而是陆路。数辆马车连成一串,穿梭在官道之上,车轱辘碾过湿哒哒的泥沙,不停往前走。

林听姿态随意地倚坐在其中一辆马车里,怀里躺着段馨宁。

这辆马车的车夫是夏子默在他们临行前特地派人去寻的,瞒着太子安插了进来。官道比较平稳,车夫驱车又很稳,极少颠簸,段馨宁坐在里面不会难受,也能睡得着,毕竟她至今还嗜睡。

夏子默还要随父亲留在安城,不能跟他们一起回京,所以他只好想其他办法照顾段馨宁。

林听低头看怀里的段馨宁,将她滑落到腰间的毯子往上抬。

段馨宁往林听怀里钻。

她身子软乎乎的,还被捂得很暖,林听抱着段馨宁不难受,还挺舒服。段家两兄妹的身体都是热热的,抱起来都像暖炉。

林听别提有多羡慕他们了,她是属于那种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的人,躺在被窝里也难捂暖。

她摸了下段馨宁白里透红的脸,段馨宁又往她怀里钻。

车内有炉子,芷兰用炉子热了点水,泡一壶茶,倒一杯给林听:“少夫人,您喝杯茶。”她说话声音很小,怕吵醒段馨宁。

林听伸手接过茶,喝完再放下。芷兰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瓢泼大雨淋过官道,瞧着没变小的迹象,反倒有要越下越大的迹象。

大雨过后会更冷,芷兰担忧段馨宁的身子,怕她受寒。

林听也顺着帘子往前面看了一眼,她想照顾段馨宁,留在了这辆马车,没和段翎同乘一辆马车,他的马车就在她们的前面。

她看着前面微微出神。

前晚她和段翎做完后果然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才问他为什么会是药人,可段翎并未说出原因。

林听收回目光,也收回思绪。忽然,段馨宁像是做了噩梦,黛眉蹙起来,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双手抓紧林听的衣摆。

林听见此,也不让段馨宁睡了:“段令韫,你醒醒。”

段馨宁醒了,满头大汗。

天冷出汗得及时擦去,否则容易生病,林听赶紧用帕子给段馨宁擦汗:“你做噩梦了?”

“我梦到你……”段馨宁刚睡醒,嗓子有点哑。她说到一半,起了哭腔,“我梦到你走了。”

林听听着她的哭腔,不明所以道:“我能走去哪儿?”

很快,林听反应过来了,段馨宁说的“走了”应该是“死了”的意思。她直言道:“我知道了,你说梦到我走了,是梦到我死了吧。”

段馨宁生怕鬼神听了去,立即捂住林听的嘴,眼睛还红着:“不能随便说这个字的。”她刚刚也是吓懵了,不该说出这个梦的。

现代都还有些忌讳提起“死”字的人,更不用说古代人了。

可林听想要给她们打预防针,即便她不能向她们提起、暗示死后会复活的事,也可以借机跟她们聊聊跟“死”有关的事。

芷兰认同她家姑娘,朝林听摇了摇头:“三姑娘说得对,您还是不要再说了。”她接着安慰段馨宁,“三姑娘,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少夫人会平安无事的。”

林听拉下段馨宁的手。

“生死有命,不必看得太重。”话虽如此,但她非常爱惜自己的小命,只是想通过这句话劝段馨宁日后不要为她的死太过伤心。

段馨宁还沉浸在方才的梦里,忐忑不安,拽紧她的手。

林听想让段馨宁说出那个梦,别憋在心里吓自己,于是道:“你梦里的我是怎么死的?”

段馨宁死活也不肯说。

她也不好逼段馨宁:“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吧。”

天黑前,马车到达官驿,林听先下去。她一下去就看到了段翎。附近的雨水结成水帘,段翎站在前面,手持一把血红色的油纸伞,没有让锦衣卫替他撑伞。

雨天朦胧,事物如坠云雾,难以看清,段翎的绯色常服却很鲜明,叫人一眼看去便能锁定。

林听回头看段馨宁,见有芷兰扶着段馨宁下马车,也有锦衣卫为她们撑伞。她一手接过锦衣卫的伞,一手扶起裙摆往段翎走去。

段翎偏头朝她看来。

林听不施粉黛,眉眼灵动,丝绦与长发落身前,身上那套橙色齐腰襦裙裙摆拂动着,裙下的绣花鞋隐约可见,踩过地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