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在:“……”
林听刚想伸手去摸摸狗,忽听到前方传来一道凌乱的马蹄声,紧接着是街上百姓的惊呼声。她抬眼看过去,入目是慌忙躲避的行人和发疯狂奔的马,马上之人是个年轻的姑娘。
姑娘使劲地拉缰绳,试图控制失控的马,黄色宫装随风扬动,流云髻上的金步摇摇摇欲坠,略施粉黛的娇艳面容带了一丝慌乱。
可她控马失败了。
而她身后追着不少人:“公主!公主!”追着马的人有面首,也有内侍宫女和一些护卫。
就在马快撞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时,今安在飞快将狗放进林听怀里,纵身一跃,眼疾手快,强行拉住了那一匹发疯的马。
马蹄在老妇面前高高扬起,只差一点便撞上了。
旁观的百姓无一不捏一把冷汗,林听也是心惊胆战。好在马被及时控制住了,没人受伤。
坐在马上的公主花容失色,她看向拉住马的今安在。他戴着面具,看不见真容,可拉住马的那只手因护腕受扯动往上移动,露出藏在手腕内侧的一小块红色梅花胎记。
公主看着那块红色梅花胎记失了神,喃喃道:“歧哥哥。”
今安在听见了这一声“歧哥哥”,反应平平,松开了不再发狂的马。公主离开下马,拦住要走的他,本来还想喊歧哥哥的,但见内侍宫女追上来,改为:“公子。”
他充耳不闻要走。
内侍尖着嗓子呵斥:“公主唤你,你没听到?”
公主反过来呵斥内侍:“不得对恩人无理,若不是他,马怎会停下,靠你们这群废物?”
内侍不敢多言。
今安在朝她行了一礼,极冷淡道:“草民见过公主。”
“歧……公子,我……”
今安在:“草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公主追了几步,但终究没追上去,看着他走远。
今安在朝林听走过去,接过她怀里的狗,“走啊,还看什么看,以为看表演呢。”
林听撇嘴:“哦。”
*
夜深人静时,北镇抚司里烛火长明,段翎坐在案前批阅近日的卷宗,待四更天才放下笔,走到窗前,看挂在窗前绳上晾的帕子。
这是林听昨天给他包扎伤口用的,也洗干净了。
段翎看了一会,正要转身进堂屋休息,一阵风将帕子吹起,落到了他脸上,本该立刻拿下来的,但他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丝残留的女儿香。
他好像很喜欢这种气息。
第44章 他呼吸乱了
翌日清晨, 淅淅沥沥小雨打破了一夜宁静,片刻不到,青石板潮湿, 种着花草的后院泥泞。
林听懒懒地趴在窗前听雨, 偶尔用手接点雨水。
昨天今安在遇见那个公主后,周身的气息更冷了, 散发着“生人勿近”这四个字, 回到书斋几乎不怎么说话,只专心给狗弄药。
她问他们是不是认识,他只回了个“是”字就不再多说了。
大燕推翻大夏有八年了,今安在当时十一岁, 公主恰好也是这个年纪, 他们应该是小时候认识的。
认识的人的父亲灭了自己的国,确实很难接受, 今安在这样也正常。
林听回想昨天细节, 公主喊了今安在“歧哥哥”, 却在内侍追上来后改口喊“公子”, 说明她很有可能认出他了,且有意替他隐瞒, 他们以前的关系必然很好。
改朝换代那一年, 林听才十岁,还没觉醒, 不是待在后宅里受那些勾心斗角的熏陶,就是忙着妒忌段馨宁了, 不关心朝廷之事。
而原著是一本以男女主为主的限制文, 除了肉就是肉。
虽说有那么一点剧情,但背景在大燕, 即使提过前朝,也只是寥寥几句。她没太多途径去了解这些事,还不能贸然向外人打听。
其实林听更担心的是,今安在以后的行踪会不会暴露,他身份敏感,一旦暴露在众人面前,除了乖乖地等死,就是反了。
她看着雨水从指缝里滴落,砸到窗外的地面上,水花溅开。
陶朱端着一碟鲜李进来,放到窗台前案几:“七姑娘,鲜李是老夫人派人送来的,您尝尝。”
林听拿起一颗鲜李,只看不吃,奇怪道:“老夫人?她怎么突然往我院子里送东西,以前可没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三爷看不起李惊秋,他母亲老夫人也看不起李惊秋,很少关心李惊秋生的女儿,跟林听的关系不亲不近,只有节日时会见面。
对她来说,祖母如同虚设,幼时不需要,长大了也不需要。
雨越发大了,陶朱抽掉支窗棍子,把窗关小一点,避免雨水溅到她:“老夫人昨天见了昔日的手帕交,她们提到了七姑娘您。”
林听捏了捏紫红色的鲜李,又放到鼻间闻了下味道,酸甜的气息浓郁:“她们提到了我?”
陶朱慢慢道:“老夫人觉得您该定下婚事了。”
鲜李登时被林听扔回碟子里,又弹出去,掉到地毯滚了好几圈:“她派人送鲜李过来就是为了打探我口风吧,将鲜李送回去。”
“是。”陶朱立刻去办。
陶朱下去没多久,李惊秋来了,说公主要见她:“你何时认识的公主?我怎么不知道。”
林听离开窗,盘腿坐在罗汉榻上:“公主要见我?”应该是公主昨天见她和今安在走得近,派人去调查了,知道她是林家之女。
李惊秋不知来龙去脉,觉得她能认识公主是一件好事:“你快告诉我,何时认识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