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姑娘是林三爷妾室沈姨娘所生,她们姊妹的关系不亲近。

“哦。”

林听左耳进,右耳出,继续想自己给段馨宁的生辰礼物。

转眼间到了段馨宁生辰那天,林听拎着礼物上段家,守门仆役被提前打过招呼,也认得她,一见她来,连请帖都不看便往里引。

林听不等同于其他客人,段馨宁嘱咐过不用带到用来招待来客的庭院,直接带去她闺房。

段家仆役对林听毕恭毕敬:“林七姑娘请随奴来。”

“有劳了。”

段家有段馨宁,也有段翎。林听进去后还没见到段馨宁,却先遇到了段翎,她想起做过的事,做贼心虚,下意识朝他看了一眼。

段翎坐在小石道旁的凉亭中,眉眼低垂着,手握书卷,宽大袖袍之下,十指修长,长腿屈起,衣摆稍稍拂地,却不染尘埃。

他靛蓝色锦袍极素雅,只有袖口处有少许绣纹,缀着玉佩的蹀躞带紧扣腰身,腰线流畅。

林听感到一丝丝紧张。

她以前无意识当恶毒女配时得罪过段翎,觉醒后对他是避而远之的,不如装作没看到,跟着段家仆役一走了之?林听觉得可行。

却不防段翎这厮喊住了她:“林七姑娘。”

听段翎声音,对她的态度是和颜悦色的,确有几分世家大族贵公子的风范。要不是林听知道他是心狠手辣的锦衣卫,肯定会被迷惑了去。

林听这回可不能装作没看到他了,讪笑走过去:“段大人?瞧我这破眼神,刚没看到你。”

她没走太近,大半个身子还留在凉亭外,离他一丈远,始终保持着距离,情不自禁深呼吸,暗暗闻自己,又不露痕迹后退一步。

段翎浅笑道:“没事。”

他起身,一步步靠近她。林听当着段翎的面不好再往后退。

他、他不会是要闻她吧?

第5章 触发恶毒女配任务,请宿主牵段翎的手

诚然林听意识到香料可能会暴露自己身份,早已换过一种香,但她还是担心段翎闻出端倪。

晨间阳光温和,润物细无声,林听却像被人支在火炉里烤,掌心微微出汗,原地不动,眼睛则不动声色地盯着段翎的一举一动。

段翎停在她正前方,适可而止的距离,不会令人觉得唐突。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香粉气息钻进段翎鼻间,他挪开眼,看向凉亭下的鱼:“舍妹不懂礼数,时常叨扰林七姑娘,还望见谅。”

他忽然这么说,是在提点她和段馨宁走得太近了?怀疑她心怀不轨?林听眼观鼻鼻观心,逐字分析段翎说的短短一句话。

“段大人多虑了,我与她投缘,何来叨扰一说。”

段馨宁一有机会便到林家寻她一事不是什么秘密,京城贵女既羡慕又妒忌,怀疑林听是不是给段馨宁下了言听计从的蛊。

林听当然没有给段馨宁下过蛊,纯属是蹭了原著设定的光身为女主的段馨宁把她当挚友。可这话不兴跟段翎说,林听斟酌半晌,决定要夹起尾巴做人。

段翎听她这么说,弯唇轻笑,和善道:“难道是我误会了?昔日见林七姑娘倒掉令韫亲手做的糕点,我还以为你被她缠得烦了。”

令韫是段馨宁的小字。

她父母希望她成为才女,给她取小字时很用心,从东晋才女谢道韫的字里挑了“令姜”的令,又从谢道韫的名里挑了韫,组成令韫。

林听没觉醒前还妒忌过段馨宁的字寓意好,而自己倒掉段馨宁亲手做的糕点也是没觉醒前做的事,身体不受控制。

她眉头微蹙着,作回想状,此刻看起来很真诚:“段大人是误会了。那时我尚在病中,手不稳,不小心摔了糕点,不是有意的。没想到被你看了去,还误会至今。”

不知段翎是信了,还是没信:“段某竟误会了林七姑娘这么长时间,在此向你赔个不是。”

“段大人言重了。”林听没把段翎的道歉当真。

领林听进段家的仆役抬头看了看林听,他跟陶朱站在凉亭不远处,没能听清他们说什么,按捺不住好奇二公子为何要留她说话。

不同于仆役的好奇,陶朱心急如焚,记挂着林听的安危。

别人或许不知道林听和段翎的关系不和,她身为林听的贴身丫鬟,却是对此一清二楚的。

林听曾在陶朱面前诋毁过段馨宁,恨屋及乌,把段翎也骂了进去,说他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都不配给她舔.脚,言词不堪入耳。

每逢听到林听说这些话,陶朱都心惊胆战,锦衣卫耳目众多,遍布天下,她这般放肆侮辱段翎,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偏偏林听有恃无恐,仗着段馨宁信任她,终日为所欲为。

陶朱可算是操碎了心,费劲口舌地劝林听,她却无动于衷,直到两年前才消停下来,但谁知道那些话到底有没有传到段翎耳中。

林听对陶朱所思所想一无所知,现在专注于应付段翎。

他们说话间,一封信从段翎袖中掉出,就落在林听脚边,仆役正想出言提醒,便见她先一步捡起信:“段大人,你的信掉了。”

她看到信也毫无异常,完全不像知道信中内容的样子。

段翎眨了眨眼,敛眸凝视着林听的脸,很快从她手里接过信:“多谢林七姑娘的提醒。”

“举手之劳。段大人客气了。”她也对他客客气气的。

林听嬉皮笑脸着,不想被他抓到任何把柄,一口一个段大人,称呼与旁人相同,没半点要借她跟段馨宁的关系攀他权势的意思。

段翎随意地将信放回袖中,不再留她:“令韫还在等着林七姑娘你过去,我就不耽搁了。”

此话正中林听下怀,连忙朝他行了个礼,屁颠屁颠地溜了。